[ 周 ] 释迦牟尼
尔时,文殊师利问维摩诘言:‘菩萨云何观于众生?’维摩诘言:‘譬如幻师,见所幻人。菩萨观众生为若此。如智者见水中月,如镜中见其面像;如热时焰,如呼声响,如空中云,如水聚沫,如水上泡;如芭蕉坚,如电久住,如第五大,如第六阴,如第七情,如十三入,如十九界,菩萨观众生为若此。如无色界色,如燋谷芽,如须陀洹身见,如阿那含入胎,如阿罗汉三毒,如得忍菩萨贪恚毁禁,如佛烦恼习,如盲者见色,如入灭尽定出入息,如空中鸟迹,如石女儿,如化人烦恼,如梦所见已寤,如灭度者受身,如无烟之火,菩萨观众生为若此。’ 文殊师利言:‘若菩萨作是观者,云何行慈?’维摩诘言:‘菩萨作是观已,自念我当为众生说如斯法,是即真实慈也。行寂灭慈,无所生故;行不热慈,无烦恼故;行等之慈,等三世故;行无诤慈,无所起故;行不二慈,内外不合故;行不坏慈,毕竟尽故;行坚固慈,心无毁故;行清净慈,诸法性净故;行无边慈,如虚空故;行阿罗汉慈,破结贼故;行菩萨慈,安众生故;行如来慈,得如相故;行佛之慈,觉众生故;行自然慈,无因得故;行菩提慈,等一味故;行无等慈,断诸爱故;行大悲慈,导以大乘故;行无厌慈,观空无我故;行法施慈,无遗惜故;行持戒慈,化毁禁故;行忍辱慈,护彼我故;行精进慈,荷负众生故;行禅定慈,不受味故;行智慧慈,无不知时故;行方便慈,一切示现故;行无隐慈,直心清净故;行深心慈,无杂行故;行无诳慈,不虚假故;行安乐慈,令得佛乐故。菩萨之慈,为若此也。’ 文殊师利又问:‘何谓为悲?’答曰:‘菩萨所作功德,皆与一切众生共之。’‘何谓为喜?’答曰:‘有所饶益,欢喜无悔。’‘何谓为舍?’答曰:‘所作福祐,无所希望。’ 文殊师利又问:‘生死有畏,菩萨当何所依?’维摩诘言:‘菩萨于生死畏中,当依如来功德之力。’文殊师利又问:‘菩萨欲依如来功德之力,当于何住?’答曰:‘菩萨欲依如来功德之力者,当住度脱一切众生。’又问:‘欲度众生,当何所除?’答曰:‘欲度众生,除其烦恼。’又问:‘欲除烦恼,当何所行?’答曰:‘当行正念。’又问:‘云何行于正念?’答曰:‘当行不生不灭。’又问:‘何法不生?何法不灭?’答曰:‘不善不生,善法不灭。’又问:‘善不善孰为本?’答曰:‘身为本。’又问:‘身孰为本?’答曰:‘欲贪为本。’又问:‘欲贪孰为本?’答曰:‘虚妄分别为本。’又问:‘虚妄分别孰为本?’答曰:‘颠倒想为本。’又问:‘颠倒想孰为本?’答曰:‘无住为本。’又问:‘无住孰为本?’答曰:‘无住则无本。文殊师利!从无住本,立一切法。’ 时维摩诘室有一天女,见诸天人闻所说法,便现其身,即以天华,散诸菩萨大弟子上。华至诸菩萨,即皆堕落,至大弟子,便著不堕。一切弟子,神力去华,不能令去。尔时,天问舍利弗:‘何故去华?’答曰:‘此华不如法,是以去之。’天曰:‘勿谓此华为不如法,所以者何?是华无所分别,仁者自生分别想耳!若于佛法出家,有所分别,为不如法;若无所分别,是则如法。观诸菩萨华不著者,已断一切分别想故。譬如人畏时,非人得其便;如是弟子畏生死故,色声香味触得其便也。已离畏者,一切五欲无能为也;结习未尽,华着身耳!结习尽者华不著也。’ 舍利弗言:‘天止此室,其已久如。’答曰:‘我止此室,如耆年解脱。’舍利弗言:‘止此久耶?’天曰:‘耆年解脱,亦何如久?’舍利弗默然不答。天曰:‘如何耆旧大智而默?’答曰:‘解脱者无所言说,故吾于是不知所云。’天曰:‘言说文字,皆解脱相,所以者何?解脱者,不内、不外,不在两间,文字亦不内不外,不在两间,是故舍利弗,无离文字说解脱也,所以者何?一切诸法是解脱相。’舍利弗言:‘不复以离淫怒痴为解脱乎?’天曰:‘佛为增上慢人,说离淫怒痴为解脱耳;若无增上慢者,佛说淫怒痴性,即是解脱。’舍利弗言:‘善哉!善哉!天女汝何所得?以何为证?辩乃如是!’天曰:‘我无得无证,故辩如是,所以者何?若有得有证者,则于佛法为增上慢。’ 舍利弗问天:‘汝于三乘,为何志求?’天曰:‘以声闻法化众生故,我为声闻;以因缘法化众生故,我为辟支佛;以大悲法化众生故,我为大乘。舍利弗!如人入瞻卜林,唯嗅瞻卜,不嗅余香。如是,若入此室,但闻佛功德之香,不乐闻声闻辟支佛功德香也。舍利弗!其有释梵四天王,诸天龙鬼神等,入此室者,闻斯上人讲说正法,皆乐佛功德之香,发心而出。舍利弗!吾止此室,十有二年,初不闻说声闻辟支佛法,但闻菩萨大慈大悲,不可思议诸佛之法。舍利佛!此室常现八未曾有难得之法,何等为八?此室常以金色光照,昼夜无异,不以日月所照为明,是为一未曾有难得之法;此室入者,不为诸垢之所恼也,是为二未曾有难得之法;此室常有释梵四天王、他方菩萨来会不绝,是为三未曾有难得之法;此室常说六波罗密不退转法,是为四未曾有难得之法;此室常作天人第一之乐,弦出无量法化之声,是为五未曾有难得之法;此室有四大藏,众宝积满,周穷济乏,求得无尽,是为六未曾有难得之法;此室释迦牟尼佛、阿弥陀佛、阿佛、宝德、宝炎、宝月、宝严、难胜、师子响、一切利成,如是等十方无量诸佛,是上人念时,即为皆来,广说诸佛秘要法藏,说已还去,是为七未曾有难得之法;此室一切诸天严饰宫殿,诸佛净土,皆于中现,是为八未曾有难得之法。舍利弗!此室常现八未曾有难得之法,谁有见斯不思议事,而复乐于声闻法乎?’ 舍利弗言:‘汝何以不转女身?’天曰:‘我从十二年来求女人相,了不可得,当何所转!譬如幻师化作幻女,若有人问:何以不转女身?是人为正问不?’舍利弗言:‘不也!幻无定相,当何所转?’天曰:‘一切诸法亦复如是,无有定相,云何乃问不转女身?’即时天女以神通力,变舍利弗令如天女,天自化身如舍利弗,而问言:‘何以不转女身?’舍利弗以天女像而答言:‘我今不知何转而变为女身?’天曰:‘舍利弗,若能转此女身,则一切女人亦当能转。如舍利弗非女而现女身,一切女人亦复如是,虽现女身,而非女也。是故佛说一切诸法非男非女。’即时天女还摄神力,舍利弗身还复如故。天问舍利弗:‘女身色相,今何所在?’舍利弗言:‘女身色相,无在无不在。’天曰:‘一切诸法,亦复如是,无在无不在。夫无在无不在者,佛所说也。’舍利弗问天:‘汝于此没,当生何所?’天曰:‘佛化所生,吾如彼生。’曰:‘佛化所生,非没生也。’天曰:‘众生犹然,无没生也。’ 舍利弗问天:‘汝久如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天曰:‘如舍利弗还为凡夫,我乃当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舍利弗言:‘我作凡夫,无有是处。’天曰:‘我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无是处。所以者何?菩提无住处,是故无有得者。’舍利弗言:‘今诸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已得当得,如恒河沙,皆谓何乎?’天曰:‘皆以世俗文字数故,说有三世,非谓菩提有去来今。’天曰:‘舍利弗!汝得阿罗汉道耶?’曰:‘无所得故而得。’天曰:‘诸佛菩萨,亦复如是,无所得故而得。’ 尔时,维摩诘语舍利弗:‘是天女已曾供养九十二亿诸佛,已能游戏菩萨神通,所愿具足,得无生忍,住不退转;以本愿故,随意能现,教化众生。’
这时候,文殊师利便问维摩诘说:“菩萨如何看待众生的呢?”维摩诘答道:“譬如魔法师看待他所变幻出来的幻人,菩萨便应当这样看待众生。就好象智慧之人看见水中的月,看见镜中所现的自己的影象;就好象热浪蒸腾时空中所现的蜃影;好象巨大呼声的回响;好象空中飘过的浮云;好象水面,上汇聚的泡沫;好象水中的气泡;好象芭蕉的心竟然有坚固;好象闪电竟会久住;好象四大之外竟有五大;好象六情之外竟有第七情;好象十二入之外竟有第十三入;好象十八界之外竟有第十九界。菩萨之看待众生,应该就象这样:如同无色界的色;如同炒焦的谷种之芽;如同得须陀洹的人竟有身见;如同得阿那含的人竟又入胎;如同得阿罗汉的人竟然仍有贪嗔痴三毒;如同七地以上得无生忍的菩萨竟有贪著嗔恚而毁犯戒;如同已入佛位的菩萨仍有烦恼习气,如同瞎子眼见形色;如同梦中见自己是醒着的;如同已入涅磐而又受身;如同无烟的火。菩萨眼中所观待的众生,也都如同前面的譬喻。” 文殊师利说:“如果菩萨对众生如此观待,那他们如何施行慈心呢?”维摩诘答道:“菩萨对众生这样观待之后,心中自作忖念:我应当为众生讲说这样一番法要,这才是以真实慧观照诸法空相而生的真正慈心哩。得无生法忍后一切作为均无相无缘,慈心行于寂灭,名行寂灭慈,因为一切诸法无所生的缘故;慈心行于清凉,名行不热慈,因为己无贪爱烦恼的缘故;慈心行于平等,名行等之慈,因为平等看待过去现在与未来三世的缘故;慈心行于和平,名行无诤慈,因为心中怨对不再生起的缘故;慈心行于不二无别,名行不二慈;因为无我与我所;不需内外两者和合生识的缘故;慈心行于毕竟真实,名行不坏慈,因为以终极实在为依据的缘故;慈心行于菩萨金刚道心,名行坚固慈,因为菩萨信念外而不坏内而无毁的缘故;真慈无相,与法性同净,故名行清净慈;真慈无心,故无所不覆,如同虚空无边无际,名行无边慈;真慈无垢,能杀结使之贼,名行阿罗汉慈;菩萨本意即是安稳众生,慈心所施,名行菩萨慈;菩萨得如来之相而末证佛位,其慈心所施,名行如来慈:菩萨以大愿心发众生菩提智慧;名行佛之慈;菩萨真慈,循自然之道,无因而成就,名行自然慈;菩萨在无相的了悟中生慈心,所以平等一味,名行菩提慈;菩萨七地以下,慈心所起并不以爱见为依据,由于断绝一切爱著,名行无等慈;菩萨以大乘道济度众生,无所遗弃,名行大悲慈;菩萨正观空与无我,连生死之相也舍弃,名行无厌慈;菩萨愿以法财施众生,无所吝惜;名行法施慈;菩萨善于化导不守禁戒的众生,养护清净戒体,名持戒慈;菩萨不执彼我,所以不伤彼我,名行忍辱慈;菩萨以负荷众生苦难为己任,名行精进慈;菩萨以不贪受五欲之味为真禅,名行禅定慈;菩萨但知修行,不妄求果报名行智慧慈;菩萨善于因众生种种苦厄,权显普应,名行方便慈;菩萨毫无私利,心无隐曲,直心清静,名行无隐慈;菩萨心无杂想,只欲深入佛法三昧,名行深心慈;菩萨身口意三者均契入真实;言不虚假,名行无诳慈;菩萨意欲彼我都在佛法中得安乐;名行安乐慈。菩萨的慈心所行,都是象上面说的这些一样啊。” 文殊师利又问:“那什么又称之为悲呢?”维摩诘答道:“菩萨所积累的一切功德,都愿意同世间众生共同分享。”文殊师利又问:“那什么又称之为喜呢?”维摩诘答说:“自己得修佛法利益,愿意同众生分享法喜,永无悔欠。”又问:“什么称之为舍呢?”答说:“唯修善行,现在不求恩,未来不求报,无所希望无所愿求。”文殊师利又问:“处生死轮回,使 人有莫大畏惧,菩萨应当以什么为依靠呢?”维摩诰说:“菩萨对于生死世间的畏惧,应该依靠如来深妙功德之力来加以克服。” 文殊师利又问:“菩萨若打算依靠如来功德力,他的心应寄托在什么之上呢?”维摩诘答道:“应当寄托于度化解脱一切众生的德行上。”又问:“若要度脱众生,应当先断除什么呢?”维摩诘答说:“若要度脱他们,应当先除去他们的烦恼。”又问:“若要断除他们的烦恼,应当采取什么行动呢?”维摩诘答说:“应当持心住理,凭念力而生正观?也就是正念。”又问:“怎么才是正念呢?”回答说:“应当持念于不生不灭。”又问:“什么东西不生?什么东西不灭?”回答说:“不善法不生则不让它生,已生则消灭它;善法若生则不让它消灭,而让它增长广大。”又问:“那么,善与不善两种,以什么为根本呢?”回答说:“以五蕴聚合之身体为根本。”又问:“身体又以什么为根本呢?”回答说:“以五贪著为根本呀。”又问:“对五欲的贪著又似什么为根本呢?”回答说:“虚妄分别便是它的根本。”又问:“那么,虚妄分别又以什么为根本呢?”回答说;“不明正理,对事物作颠倒想便是根本。”又问:“颠倒想又以什么为根本呢?”回答说:“以不滞留无停住为根本,也叫无住为本。”又问:“无住以什么为本?”回答说:“既然无所住留,也就无所谓根本了。文殊师利,法无自性,所以无所住。无住则无法,以无法为本,即从无住本,由是而能够成立一切法。” 这时候,维摩诘的房间中有一位天女,因为见各位大士讨论佛法,便现身于空中,以天上的鲜花撒在各位大菩萨及佛的弟子众身上,天花并不能沾著菩萨的身体,但落在弟子众身上的,便留在身上不坠落了。所有的佛之弟子众以神通力也无法摆脱这些鲜花。于是,天女便问舍利弗:“你于吗要去掉这些鲜花呢?”舍利弗答说;“身上沾著这些花不符合沙门仪律啊1”天女便说:“别说这些花不符合沙门仪律吧,为什么呢?这些花与法之实性本来不二,没有什么区别呀。仁者,若说有分别,是你心中生出来的呢。如果依沙门仪律出家,心中仍有分别,那就不符合佛法;如果没有分别,那就符合佛法了。你看各位菩萨身上,都不沾著鲜花,那不就因为他们断除了一切分别之想吗?这好比有人心中恐惧,鬼魅一类的非人便要趁机利用他的恐惧心。同样的道理,若佛弟子怖畏生死世间,则色声香味触等五尘就会趁机作崇。如果遇见的是除离这种怖畏的人,一切五欲便不能得逞了。由于烦恼使结的余习未除尽,所以天花沾着身上;如果结习除尽,这花要沾也是沾不住的。” 舍利弗说:“你在这维摩诘的室中,呆了很久了吗?”天女回答:“从你得以解脱以来,我便在这室中了。”舍利弗问:“在这里这么久了吗?”天女说:“前辈得解脱以来,时间也不短呀。”舍利弗默然不知所对。天女又说:“怎么啦,前辈?因大智慧而默然不语吗?”舍利弗回答:“解脱这东西,是不能言说描述的,所以我不知说什么是好。”天女则说:“言说文字同样具有解脱相哩。为什么呢?所谓解脱,既不在心内,也不在心外,也不在内外之间;所谓文字,同样不在心内,也不在心外,也不在内外之间。因此缘故,舍利弗呀,不要脱离文字和语言来说解脱吧。为什么呢?一切诸法,从本质上说,便具有解脱之相。” 舍利弗于是说:“那么连除离贪嗔痴三毒者都算不得解脱了吗?”天女答说:“佛祖只是为那些染有自高自大的增上慢毛病的人,才说解脱应该离除贪嗔痴三毒;对于那些并没有增上慢的众生,佛祖则说贪嗔痴三毒的本质便是解脱哩。” 舍利弗说:“善哉,善哉,你这天女,究竟你有些什么心得呢?究竟证得了什么道果呢?竟然如此能言善辩!”天女回答:“正因为我无所得又无所证,所以才有这样的善辩哩;为什么呢?如果什么人有所得有所证,那就对于佛法恰好是怀有增上慢的毛病了。” 舍利弗问天女说:“三乘佛法之中,你以哪个佛道为志向所求呢?天女答道:“因为声闻之法有化导众生的功德,我便履行声闻法;因为观因缘法能化导众生独觉成佛,我便履行因缘法;因为大乘道的大悲法能化导众生,博施广济,我便履行大乘法。舍利弗呀,这好比有人进入瞻葡树林,扑面而来的只有瞻葡花香,再不知道有别的花香。同样道理,若进入这维摩诘居土的室中,当然也就只能闻见如来佛祖的功德之香,不愿意再闻声闻辟支佛另外二乘的功德之香了。舍利弗啊,那帝释天、梵四天王、诸天、龙、鬼、神等,如有也入此室者,听维摩诘大士讲论佛法,都一定会因佛祖功德之香而感法乐,离开时便已萌发了无上正等觉之心。 “舍利弗,我在此室中已经停留有十二年了。起初我不曾听说过维摩诘演论声闻独觉的二乘法,而满耳只有菩萨所行为大慈大悲不可思议的诸佛如来之大乘法。舍利弗,维摩诘这室中经常示现有八种稀有难得之法哩。哪八种呢? “首先,此室中常有金光照耀,无论白天黑夜,根本不用日月之光作照明,这是第一桩未曾有而难得的事;其次,凡进入此室的人,不被世间尘垢所扰恼,这是第二桩未曾有而难得的事;此室中常有帝释天、梵天四天王和各方菩萨来聚集法会,这是第三桩未曾有而难得的事;此室中时常演说六种波罗蜜的不倒退之大乘佛法,这是第四桩未曾有而难得的事;此室中经常演奏无以伦比的天人的音乐,美妙的琴弦奏出了佛法音声,化导了无数众生。这是第五桩未曾有而难得的事;此室中聚有四大宝藏,无量珍宝丰满盈集,周济一切穷困而不会枯竭。这是第六桩未曾有而难得的事;释迦牟尼佛,阿弥陀佛,阿闲佛、宝德、宝炎、宝月、宝严等佛,一切利成佛,类似的十方诸佛,都会应维摩诘大士的心念即身承现,广说佛法种种关键,演说完毕方才离去。这是第七桩未曾有而难得的事;一切诸天的美丽而庄严的宫殿,十方诸佛的妙好而清净的佛土,都完全地显现于此室之中。这是未曾有而难得的第八桩事。 “舍利弗,由于此室中常常有这八桩未曾有而难得的事,所以再没有人亲眼见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现象而仍然乐于听那声闻小乘之法的。” 舍利佛便问:“你何以并不转变女身而示现男人相呢?”天女回答:“我十二年以来,想发现自己原本的女人相都不可以得,哪里还有什么身相可转变呢!就好象魔术师变现出幻有的女人,如果有人问他,“何以不转变女人身,你以为问的人对不对呢?舍利弗答道:“不对!幻变之物,本来没有固定之相,往什么相上转变呢?”天女便说:“一切诸法也都是这样,并无定相可言。那你刚才还问什么何以不转变女人身呢?”天女这么一反问,随即藉神通之力,使舍利弗转变成了女人身相,天女自己变成了舍利弗。天女问他说:“何以你不转男人身呢?”舍利弗便以女人之身相而答道:“我现在甚至不知道因何原委而转成女身了呢。”天女接着说:“如果你舍利弗能变男人相,天下所有的女人不也能转变其女人之身么?—如果你舍利弗并非女人而现女身,一切女人不也可以转变么?她们不过是显现女身而非女人呀。所以佛说一切诸法非男非女相呢!” 天女一下子便又收回神力,舍利弗也就随之还复男身。天女便问舍利弗。“你刚才的女身色相现在在哪里去了呢?”舍利弗说:“女身色相哪里都不存在又哪里都存在。”天女便说:“一切诸法也都是这样的,哪里都不存在而又无所不在。所谓无在无不在,这是佛祖所教导的呀。” 舍利弗便问天女:“你如果在这里消失,会在哪里出现呢?”天女回答:“你知道佛之身相是由法身权化而成的吧?我同佛一样是化生的呢。”舍利弗说;“佛权化而生,并不等于无生呀。”天女说:“众生也是如此,并非根本无生呀。”舍利弗问天女:“你要过多久才能证得无上正等正觉呢?”天女说:“如果你舍利弗退还为凡夫,那我便可以成就无上正等正觉了。”舍利弗说:“我已成为阿罗汉,要倒退回去成为凡夫,是不可能了。”天女便说:“那我要证得无上正等正觉不也一样不可能吗?为什么呢,菩提之道无为无相无住,因而证菩提的人也就无住而无所得了。”舍利弗便说:“而今诸佛如来得无上正等觉肯定无疑,而那已得和将得无上正等正觉的数不胜数,有如恒河沙数,他们又都该如何说呢?”天女说:“都不过因为世俗文字及算术的缘故,所以才说有过去现在未来的三世区别,并非说菩萨本身能分别出什么三世来呀。”天女说:“舍利弗,你已经得了阿罗汉正道了吧?”舍利弗答道:“我乃因为无所得而得阿罗汉道哩。”天女说:“诸佛和菩萨也都是这样啊!也都是一无所得而得证菩提的哩。” 这时候,维摩诘便告诉舍利弗:“这个天女已经供养过了九十二亿之多的诸佛如来,对于菩萨神通之力已达任运自然的境地,其愿行已满,已得无法忍,已保持了永不倒退的地位,完全因起救度众生的本愿,所以随应示现,教化一切众生哩。”
[ 宋 ] 周邦彦
这是一首即景思人之作。词抒写怀人之痛,上片通过今昔对比,表现环境的凄凉寂寞,追念当初的欢乐情景,虚实相映。下片前前设想情人为思念自己而无心打扮,后几句写自己的钟情,用典贴切生动。全篇时空轮转,虚虚实实,意象纷繁,灵动多姿,全以一股深沉的情思驾驭,颇能令人动容。
Read Details[ 唐 ] 孟郊
本诗是唐代诗人孟郊的五言古诗,属于古体诗。全诗共六句三十字,采用白描的手法,通过回忆一个看似平常的临行前缝衣的场景,凸显并歌颂了母爱的伟大与无私,表达了诗人对母爱的感激以及对母亲深深的爱与尊敬。此诗情感真挚自然,千百年来广为传诵。
Read Details[ 清 ] 李渔
荣对辱,喜对忧。缱绻对绸缪。吴娃对越女,野马对沙鸥。茶解渴,酒消愁。白眼对苍头。马迁修史记,孔子作春秋。莘野耕夫闲举耜,磻溪渔父晚垂钩。龙马游河,羲圣因图而画卦;神龟出洛,禹王取法以明畴。 冠对履,舄对裘。院小对庭幽。面墙对膝地,错智对良筹。孤嶂耸,大江流。芳泽对园丘。花潭来越唱,柳屿起吴讴。莺懒燕忙三月雨,蛩摧蝉退一天秋。钟子听琴,荒径入林山寂寂;谪仙捉月,洪涛接岸水悠悠。 鱼对鸟,鸽对鸠。翠馆对红楼。七贤对三友,爱日对悲秋。虎类狗,蚁如牛。列辟对诸侯。陈唱临春乐,隋歌清夜游。空中事业麒麟阁,地下文章鹦鹉洲。旷野平原,猎士马蹄轻似箭;斜风细雨,牧童牛背稳如舟。
Read Details[ 宋 ] 蔡伸
素秋向晚,岁华分付木芙蓉。萧萧红蓼西风。记得当时撷翠,拥手绕芳丛。念吹箫人去,明月楼空。 遥山万重。望寸碧、想眉峰。翠钿琼珰谩好,谁适为容。凄凉怀抱,算此际、唯我与君同。凝泪际、目送征鸿。
Read Details[ 清 ] 张惠言
长鑱白木柄,斸破一庭寒。三枝两枝生绿,位置小窗前。要使花颜四面,和着草心千朵,向我十分妍。何必兰与菊,生意总欣然。 晓来风,夜来雨,晚来烟。是他酿就春色,又断送流年。便欲诛茅江上,只恐空林衰草,憔悴不堪怜。歌罢且更酌,与子绕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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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诗是唐代伟大诗人李白为好友王昌龄贬官而作的抒发感愤、寄以慰藉的一首七绝。首句写出了春光消逝时的萧条景况,渲染了环境气氛的黯淡、凄楚;次句是对王昌龄「左迁」赴任路途险远的描画,显出李白对诗友远谪的关切与同情;三、四两句寄情于景,对诗友进行由衷的劝勉和宽慰。全诗选择了杨花、子规、明月、风等意象,以奇特的想象力编织出一个朦胧的梦境,通过对景物的描写,表达了作者对王昌龄怀才不遇的惋惜与同情之意。
Read Details[ 宋 ] 苏轼
《行香子·三入承明》是北宋文学家苏東坡所作的一首词,作于宋哲宗绍圣元年(西元一〇九四年)。上片抨击了两类人,一是汉代的司马安,他一生四次官至九卿,人称巧宦,二是汉代金、张二家七代世袭侍中、常侍高官。下片歌咏了汉代的两位高人,一个是严君平终生以占卜为生,一个是郑子真躬耕于谷口岩下。
Read Details[ 宋 ] 苏轼
此词描写雨中的南方初春,表达作者虽处困境而老当益壮、自强不息的精神,洋溢着一种向上的人生态度。整首词如同一首意气风发的生命交响乐,一篇老骥伏枥,志千里的宣言书,流露出对青春活力的召唤,对未来的向往和追求,读之令人奋发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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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客诮》是现代文学家鲁迅于民国二十年(公元1931年)创作的一首七言绝句。这首诗开头两句正面立论,大处落墨,首先阐明“无情”与“怜子”的实质。结尾两句,借猛虎怜爱小老虎的比喻,形象既鲜明、生动,而且巧妙地揭示出深爱下一代的思想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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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风·魏风·葛屦》是中国古代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的一首诗。这是缝衣女工讽刺穿她所缝之衣的贵夫人的诗。全诗二章,一章六句,一章五句。诗中塑造了贫困瘦弱、挨饿劳作的缝衣女与服饰华贵、心胸褊狭的贵夫人两个形象,反映了上下层的悬殊和对立。
Read Details[ 明 ] 王守仁
本文选自《王文成公全书·卷二十五》,作于正德四年(公元1509年),这时作者被贬于龙场驿已是第三个年头了。瘗(yì)就是埋葬。该文是作者埋葬三个客死在外的异乡人以后所作的一篇哀祭文。这三个异乡人,仅为了微薄的薪俸而万里奔走,终于暴死异乡。他们与作者素昧平生,但祭文的感情却写得相当深切,其关键是作者被贬龙场驿,其景况略如客死之人,悲客死之人也是作者借以抒发自己被贬异域的凄苦哀伤之情。但作者能“达观随寓”,终于生活下来了。这既是实情,也是作者的自宽自解。
Read Details[ 唐 ] 孙逖
《宿云门寺阁》是唐代文学家孙逖夜宿在云门寺时创作的一首五律。此诗以浪漫的笔调写出诗人夜宿云门寺的感受。首联勾勒出云门寺的一幅远景,点出云门寺的所在,并写出其环境氛围;颔联写诗人到达宿处后凭窗远眺的景象;颈联两句,紧承“悬灯”和“卷幔”,写卧床环顾时所见;尾联写入梦后的情景。全诗章法严谨,从时间上看,依次叙述赴寺、入阁、睡下、入梦;从空间上看,先从远处写全景,再从阁内写外景,最后写阁内所见,由实境写到虚境,全力衬托寺院的高古,结构上颇见匠心。
Read Details[ 周 ] 无名氏
《国风·魏风·汾沮洳》是中国古代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的一首诗。现代学者一般认为这是一首女子赞美情人的诗。全诗三章,每章六句。第一章写男子之美无可度量,第二章写男子之美像花朵一样,第三章写男子之美似美玉一般。此诗以侧面烘托手法塑造形象,三章字句变化不多,而诗意却层层递进。
Read Details[ 唐 ] 李颀
此诗是唐代诗人李颀创作的一首古体诗。首六句写戍边豪侠的风流潇洒,勇猛刚烈。后六句写见得白云,闻得羌笛,顿觉故乡渺远,不免怀思落泪。离别之情,征战之苦,跃然纸上。语言含蓄顿挫,血脉豁然贯通,跌宕起伏,情韵并茂。
Read Details[ 汉 ] 司马迁
《五帝本纪》是西汉史学家司马迁创作的一篇文言文,收录于《史记》中。是《史记》的第一篇,记载的是远古传说中被后人尊为帝王的五个部落联盟首领——黄帝、颛顼(ZhuānXū)、帝喾(Kù)、尧、舜的事迹,同时也记录了当时部落之间频繁战争,部落联盟首领实行禅让制,远古初民战猛兽、治洪水、开良田、种嘉谷、观测天文、推算历法、谱制音乐舞蹈等多方面的情况。
Read Details[ 唐 ] 李绅
此诗描绘了在烈日当空的正午农民田里劳作的景象,概括地表现了农民终年辛勤劳动的生活,最后以“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样近似蕴意深远的格言,表达了诗人对农民真挚的同情之心。组诗选取了比较典型的生活细节和人们熟知的事实,集中地刻画了当时社会的矛盾。全诗风格简朴厚重,语言通俗质朴,音节和谐明快,并运用了虚实结合与对比手法,增强了诗的表现力。这两首诗不仅在民间广泛流传,在文学史上亦有一定影响。
Read Details[ 唐 ] 岑参
《碛中作》是唐代诗人岑参的作品。此诗描写作者辞家赴安西在大漠中行进时的情景,表达了作者初赴边塞的新奇之感和远离家乡的思亲之情,同时也显现出一种从军的豪情。全诗选取了沙漠旅途中的一个剪影,以雄健的笔触,描述了驰骋塞外、随止随歇的军旅生活,语言自然遒劲,意境雄浑壮阔,情景契合,别有神韵,充分显示出悲壮与凄清的综合美。
Read Details[ 周 ] 释迦牟尼
尔时,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当何名此经?我等云何奉持?” 佛告须菩提:“是经名为《金刚般若波罗蜜》,以是名字,汝当奉持。所以者何?须菩提,佛说般若波罗蜜,即非般若波罗蜜,是名般若波罗蜜。”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所说法不?” 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如来无所说。” “须菩提,于意云何,三千大千世界所有微尘,是为多不?” 须菩提言:“甚多,世尊。” “须菩提,诸微尘,如来说非微尘,是名微尘。如来说世界,即非世界,是名世界。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见如来不?” “不也,世尊。不可以三十二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说三十二相,即是非相,是名三十二相。” “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恒河沙等身命布施,若复有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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