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 ] 罗贯中
却说孔明率兵前至沔阳,经过马超坟墓,乃令其弟马岱挂孝,孔明亲自祭之。祭毕,回到寨中,商议进兵。忽哨马报道:“魏主曹睿遣驸马夏侯楙,调关中诸路军马,前来拒敌。”魏延上帐献策曰:“夏侯楙乃膏粱子弟,懦弱无谋。延愿得精兵五千,取路出褒中,循秦岭以东,当子午谷而投北,不过十日,可到长安。夏侯楙若闻某骤至,必然弃城望横门邸阁而走。某却从东方而来,丞相可大驱士马,自斜谷而进。如此行之,则咸阳以西,一举可定也。”孔明笑曰:“此非万全之计也。汝欺中原无好人物,倘有人进言,于山僻中以兵截杀,非惟五千人受害,亦大伤锐气。决不可用。”魏延又曰:“丞相兵从大路进发,彼必尽起关中之兵,于路迎敌,则旷日持久,何时而得中原?”孔明曰:“吾从陇右取平坦大路,依法进兵,何忧不胜!”遂不用魏延之计。魏延怏怏不悦。孔明差人令赵云进兵。 却说夏侯楙在长安聚集诸路军马。时有西凉大将韩德,善使开山大斧,有万夫不当之勇,引西羌诸路兵八万到来;见了夏侯楙,楙重赏之,就遣为先锋。德有四子,皆精通武艺,弓马过人:长子韩瑛,次子韩瑶,三子韩琼,四子韩琪。韩德带四子并西羌兵八万,取路至凤鸣山,正遇蜀兵。两阵对圆。韩德出马,四子列于两边。德厉声大骂曰:“反国之贼,安敢犯吾境界!”赵云大怒,挺枪纵马,单搦韩德交战。长子韩瑛,跃马来迎;战不三合,被赵云一枪刺死于马下。次子韩瑶见之,纵马挥刀来战。赵云施逞旧日虎威,抖擞精神迎战。瑶抵敌不住。三子韩琼,急挺方天戟骤马前来夹攻。云全然不惧,枪法不乱。四子韩琪,见二兄战云不下,也纵马抡两口日月刀而来,围住赵云。云在中央独战三将。少时,韩琪中枪落马,韩阵中偏将急出救去。云拖枪便走。韩琼按戟,急取弓箭射之,连放三箭,皆被云用枪拨落。琼大怒,仍绰方天戟纵马赶来;却被云一箭射中面门,落马而死,韩瑶纵马举宝刀便砍赵云。云弃枪于地,闪过宝刀,生擒韩瑶归阵,复纵马取枪杀过阵来。韩德见四子皆丧于赵云之手,肝胆皆裂,先走入阵去。西凉兵素知赵云之名,今见其英勇如昔,谁敢交锋?赵云马到处,阵阵倒退。赵云匹马单枪,往来冲突,如入无人之境。后人有诗赞曰:“忆昔常山赵子龙,年登七十建奇功。独诛四将来冲阵,犹似当阳救主雄。” 邓芝见赵云大胜,率蜀兵掩杀,西凉兵大败而走。韩德险被赵云擒住,弃甲步行而逃。云与邓芝收军回寨。芝贺曰:“将军寿已七旬,英勇如昨。今日阵前力斩四将,世所罕有!”云曰:“丞相以吾年迈,不肯见用,吾故聊以自表耳。”遂差人解韩瑶,申报捷书,以达孔明。 却说韩德引败军回见夏侯楙,哭告其事。楙自统兵来迎赵云。探马报入蜀寨,说夏侯楙引兵到。云上马绰枪,引千余军,就凤鸣山前摆成阵势。当日,夏侯楙戴金盔,坐白马,手提大砍刀,立在门旗之下。见赵云跃马挺枪,往来驰骋,楙欲自战。韩德曰:“杀吾四子之仇,如何不报!”纵马轮开山大斧,直取赵云。云奋怒挺枪来迎;战不三合,枪起处,刺死韩德于马下,急拨马直取夏侯楙。楙慌忙闪入本阵。邓芝驱兵掩杀,魏兵又折一阵,退十余里下寨。楙连夜与众将商议曰:“吾久闻赵云之名,未尝见面;今日年老,英雄尚在,方信当阳长坂之事。似此无人可敌,如之奈何?”参军程武,乃程昱之子也,进言曰:“某料赵云有勇无谋,不足为虑。来日都督再引兵出,先伏两军于左右;都督临阵先退,诱赵云到伏兵处;都督却登山指挥四面军马,重叠围住,云可擒矣。”楙从其言,遂遣董禧引三万军伏于左,薛则引三万军伏于右。二人埋伏已定。 次日,夏侯楙复整金鼓旗幡,率兵而进。赵云、邓芝出迎。芝在马上谓赵云曰:“昨夜魏兵大败而走,今日复来,必有诈也。老将军防之。”子龙曰:“量此乳臭小儿,何足道哉!吾今日必当擒之!”便跃马而出。魏将潘遂出迎,战不三合,拨马便走。赵云赶去,魏阵中八员将一齐来迎。放过夏侯楙先走,八将陆续奔走。赵云乘势追杀,邓芝引兵继进。赵云深入重地,只听得四面喊声大震。邓芝急收军退回,左有董禧,右有薛则,两路兵杀到。邓芝兵少,不能解救。赵云被困在垓心,东冲西突,魏兵越厚。时云手下止有千余人,杀到山坡之下,只见夏侯楙在山上指挥三军。赵云投东则望东指,投西则望西指,因此赵云不能突围,乃引兵杀上山来。半山中擂木炮石打将下来,不能上山。赵云从辰时杀至酉时,不得脱走,只得下马少歇,且待月明再战。却才卸甲而坐,月光方出,忽四下火光冲天,鼓声大震,矢石如雨,魏兵杀到,皆叫曰:“赵云早降!”云急上马迎敌。四面军马渐渐逼近,八方弩箭交射甚急,人马皆不能向前。云仰天叹曰:“吾不服老,死于此地矣!”忽东北角上喊声大起,魏兵纷纷乱窜,一彪军杀到,为首大将持丈八点钢矛,马项下挂一颗人头。云视之,乃张苞也。苞见了赵云,言曰:“丞相恐老将军有失,特遣某引五千兵接应。闻老将军被困,故杀透重围。正遇魏将薛则拦路,被某杀之。”云大喜,即与张苞杀出西北角来。只见魏兵弃戈奔走:一彪军从外呐喊杀人,为首大将提偃月青龙刀,手挽人头。云视之,乃关兴也。兴曰:“奉丞相之命,恐老将军有失,特引五千兵前来接应。却才阵上逢着魏将董禧,被吾一刀斩之,枭首在此。丞相随后便到也。”云曰:“二将军已建奇功,何不趁今日擒住夏侯楙,以定大事?”张苞闻言,遂引兵去了。兴曰:“我也干功去。”遂亦引兵去了。云回顾左右曰:“他两个是吾子侄辈,尚且争先干功;吾乃国家上将,朝廷旧臣,反不如此小儿耶?吾当舍老命以报先帝之恩!”于是引兵来捉夏侯楙。当夜三路兵夹攻,大破魏军一阵。邓芝引兵接应,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夏侯楙乃无谋之人,更兼年幼,不曾经战,见军大乱,遂引帐下骁将百余人,望南安郡而走。众军因见无主,尽皆逃窜。兴、苞二将闻夏侯楙望南安郡去了,连夜赶来。楙走入城中,令紧闭城门,驱兵守御。兴、苞二人赶到,将城围住;赵云随后也到:三面攻打。少时,邓芝亦引兵到。一连围了十日,攻打不下。 忽报丞相留后军住沔阳,左军屯阳平,右军屯石城,自引中军来到。赵云、邓芝、关兴、张苞皆来拜问孔明,说连日攻城不下。孔明遂乘小车亲到城边周围看了一遍,回寨升帐而坐。众将环立听令。孔明曰:“此郡壕深城峻,不易攻也。吾正事不在此城,汝等如只久攻,倘魏兵分道而出,以取汉中,吾军危矣。”邓芝曰:“夏侯楙乃魏之驸马,若擒此人,胜斩百将。今困于此,岂可弃之而去?”孔明曰:“吾自有计。此处西连天水郡,北抵安定郡,二处太守,不知何人?”探卒答曰:“天水太守马遵,安定太守崔谅。”孔明大喜,乃唤魏延受计,如此如此;又唤关兴、张苞受计,如此如此;又唤心腹军士二人受计,如此行之。各将领命,引兵而去。孔明却在南安城外,令军运柴草堆于城下,口称烧城。魏兵闻知,皆大笑不惧。却说安定太守崔谅,在城中闻蜀兵围了南安,困住夏侯楙,十分慌惧,即点军马约共四千,守住城池。忽见一人自正南而来,口称有机密事。崔谅唤入问之,答曰:“某是夏侯都督帐下心腹将裴绪。今奉都督将令,特来求救于天水、安定二郡。南安甚急,每日城上纵火为号,专望二郡救兵,并不见到;因复差某杀出重围,来此告急。可星夜起兵为外应。都督若见二郡兵到,却开城门接应也。”谅曰:“有都督文书否?”绪贴肉取出,汗已湿透;略教一视,急令手下换了乏马,便出城望天水而去。不二日,又有报马到,告天水太守已起兵救援南安去了,教安定早早接应。崔谅与府官商议。多官曰:“若不去救,失了南安,送了夏侯驸马,皆我两郡之罪也:只得救之。”谅即点起人马,离城而去,只留文官守城。 崔谅提兵向南安大路进发,遥望见火光冲天,催兵星夜前进,离南安尚有五十余里,忽闻前后喊声大震,哨马报道:“前面关兴截住去路,背后张苞杀来!”安定之兵,四下逃窜。谅大惊,乃领手下百余人,往小路死战得脱,奔回安定。方到城壕边,城上乱箭射下来。蜀将魏延在城上叫曰:“吾已取了城也!何不早降?”原来魏延扮作安定军,夤夜赚开城门,蜀兵尽入,因此得了安定。 崔谅慌投天水郡来。行不到一程,前面一彪军摆开。大旗之下,一人纶巾羽扇,道袍鹤氅,端坐于车上。谅视之,乃孔明也,急拨回马走。关兴、张苞两路兵追到,只叫:“早降!”崔谅见四面皆是蜀兵,不得已遂降,同归大寨。孔明以上宾相待。孔明曰:“南安太守与足下交厚否?”谅曰:“此人乃杨阜之族弟杨陵也;与某邻郡,交契甚厚。”孔明曰:“今欲烦足下入城,说杨陵擒夏侯楙,可乎?”谅曰:“丞相若令某去,可暂退军马,容某入城说之。”孔明从其言,即时传令,教四面军马各退二十里下寨。崔谅匹马到城边叫开城门,入到府中,与杨陵礼毕,细言其事。陵曰:“我等受魏主大恩,安忍背之?可将计就计而行。”遂引崔谅到夏侯楙处,备细说知。楙曰:“当用何计?”杨陵曰:“只推某献城门,赚蜀兵入,却就城中杀之。”崔谅依计而行,出城见孔明,说:“杨陵献城门,放大军入城,以擒夏侯楙。杨陵本欲自捉,因手下勇士不多,未敢轻动。”孔明曰:“此事至易:今有足下原降兵百余人,于内暗藏蜀将扮作安定军马,带入城去、先伏于夏侯楙府下;却暗约杨陵,待半夜之时,献开城门,里应外合。”崔谅暗思:“若不带蜀将去,恐孔明生疑。且带入去,就内先斩之,举火为号,赚孔明入来,杀之可也。”因此应允。孔明嘱曰:“吾遣亲信将关兴、张苞随足下先去,只推救军杀入城中,以安夏侯楙之心;但举火,吾当亲入城去擒之。”时值黄昏,关兴、张苞受了孔明密计,披挂上马,各执兵器,杂在安定军中,随崔谅来到南安城下。杨陵在城上撑起悬空板,倚定护心栏,问曰:“何处军马?”崔谅曰:“安定救军来到。”谅先射一号箭上城,箭上带着密书曰:“今诸葛亮先遣二将,伏于城中,要里应外合;且不可惊动,恐泄漏计策。待入府中图之。”杨陵将书见了夏侯楙,细言其事。楙曰:“既然诸葛亮中计,可教刀斧手百余人,伏于府中。如二将随崔太守到府下马,闭门斩之;却于城上举火,赚诸葛亮入城。伏兵齐出,亮可擒矣。” 安排已毕,杨陵回到城上言曰:“既是安定军马,可放入城。”关兴跟崔谅先行,张苞在后。杨陵下城,在门边迎接。兴手起刀落,斩杨陵于马下。崔谅大惊,急拨马奔到吊桥边,张苞大喝曰:“贼子休走!汝等诡计,如何瞒得丞相耶!”手起一枪,刺崔谅于马下。关兴早到城上,放起火来。四面蜀兵齐入。夏侯楙措手不及,开南门并力杀出。一彪军拦住,为首大将,乃是王平;交马只一合,生擒夏侯楙于马上,余皆杀死。孔明入南安,招谕军民,秋毫无犯。众将各各献功。孔明将夏侯楙囚于车中。邓芝问曰:“丞相何故知崔谅诈也?”孔明曰:“吾已知此人无降心,故意使入城。彼必尽情告与夏侯楙,欲将计就计而行。吾见来情,足知其诈,复使二将同去,以稳其心。此人若有真心,必然阻当;彼欣然同去者,恐吾疑也。他意中度二将同去,赚入城内杀之未迟;又令吾军有托,放心而进。吾已暗嘱二将,就城门下图之。城内必无准备,吾军随后便到。此出其不意也。”众将拜服。孔明曰:“赚崔谅者,吾使心腹人诈作魏将裴绪也。吾又去赚天水郡,至今未到,不知何故。今可乘势取之。”乃留吴懿守南安,刘琰守安定,替出魏延军马去取天水郡。 却说天水郡太守马遵,听知夏侯楙困在南安城中,乃聚文武官商议。功曹梁绪、主簿尹赏、主记梁虔等曰:“夏侯驸马乃金枝玉叶,倘有疏虞,难逃坐视之罪。太守何不尽起本部兵以救之?”马遵正疑虑间,忽报夏侯驸马差心腹将裴绪到。绪入府,取公文付马遵,说:“都督求安定、天水两郡之兵,星夜救应。”言讫,匆匆而去。次日又有报马到,称说:“安定兵已先去了,教太守火急前来会合。” 马遵正欲起兵,忽一人自外而入曰:“太守中诸葛亮之计矣!”众视之,乃天水冀人也,姓姜名维,字伯约。父名冏,昔日曾为天水郡功曹,因羌人乱,没于王事。维自幼博览群书,兵法武艺,无所不通;奉母至孝,郡人敬之;后为中郎将,就参本郡军事。当日姜维谓马遵曰:“近闻诸葛亮杀败夏侯楙,困于南安,水泄不通,安得有人自重围之中而出?又且裴绪乃无名下将,从不曾见;况安定报马,又无公文,以此察之,此人乃蜀将诈称魏将。赚得太守出城,料城中无备,必然暗伏一军于左近,乘虚而取天水也,”马遵大悟曰:“非伯约之言,则误中奸计矣!”维笑曰:“太守放心。某有一计,可擒诸葛亮,解南安之危。”正是:运筹又遇强中手,斗智还逢意外人。 未知其计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 宋 ] 吴文英
《扫花游·赋瑶圃万象皆春堂》是宋代词人吴文英的作品。此词描绘了“万象皆春堂”春日的堂外与堂中的美景,作品对景物的刻画非常细腻,极尽渲染之能事。
Read Details[ 明 ] 张红桥
【其一】 床头络纬泣秋风,一点残灯照药丛。 梦吉梦凶都不是,朝朝望断北来鸿。 【其二】 井落金瓶信不通,云山渺渺暗丹枫。 轻罗露湿鸳鸯冷,闲听长宵嘹唳鸿。 【其三】 寂寂香闺枕簟空,满阶秋雨落梧桐。 内家不遣园陵去,音信何缘寄塞鸿。 【其四】 玉箸双垂满颊红,关山何处寄书筒。 绿窗寂寞无人到,海阔天高怨落鸿。 【其五】 衾寒翡翠怯秋风,郎在天南妾在东。 相见千回都是梦,楼头长日妒双鸿。 【其六】 半帘明月影朣朣,照见鸳鸯锦帐中。 梦里玉人方下马,恨它天外一声鸿。 【其七】 一南一北似飘蓬,妾意君心恨不同。 他日归来亦无益,夜台应少系书鸿。
Read Details[ 明 ] 高濂
三月中旬,堤上桃柳新叶,黯黯成阴,浅翠娇青,笼烟惹湿。一望上下,碧云蔽空,寂寂撩人,绿侵衣袂。落花在地,步蹀残红,恍入香霞堆里,不知身外更有人世。知己清欢,持觞觅句,逢桥席赏,移时而前,如诗不成,罚以金谷酒数。
Read Details[ 唐 ] 白居易
《红线毯》是唐代大诗人白居易创作的《新乐府》诗中的一首。这首诗通过宣州进贡红线毯的事,对宣州太守一类官员讨好皇帝的行为加以讽刺,又着重地暴露最高统治者为了自己荒淫享乐,毫不顾惜织工的辛勤劳动而任意浪费人力物力的罪恶。从结尾两句,可以清楚看出浪费那么多的丝和劳力去织地毯,势必影响许多人穿不上衣服。作者在诗中对这种现象进行直接谴责,感情强烈。
Read Details[ 汉 ] 无名氏
《上山采蘼芜》是汉代的一首乐府诗,最早见于《玉台新咏》(徐陵辑)卷一。这是一首写弃妇的诗。全篇是弃妇和故夫偶尔重逢时的一番简短对话。诗中出现了故夫、弃妇和新人三个人物。虽然新人没有出场,但从故夫和弃妇的对话里,可以明显地看出故夫和弃妇久别后再会的互倾衷肠中流露出的内心痛苦。作者没有作任何正面的说明和谴责,但是故夫的念旧从侧面反映出弃妇是一个美丽勤劳的女子,她的被弃是一个悲剧。此诗是通过人物对话来表现思想内容的叙事短诗,后人常拿它与《诗经》中的《卫风·氓》《邶风·谷风》等媲美,和汉乐府民歌中的《白头吟》《怨歌行》等名篇并提。
Read Details[ 宋 ] 姜夔
绿杨巷陌。秋风起、边城一片离索。马嘶渐远,人归甚处,戍楼吹角。情怀正恶。更衰草寒烟淡薄。 似当时、将军部曲,迤逦度沙漠。追念西湖上,小舫携歌,晚花行乐。旧游在否,想如今、翠凋红落。漫写羊裙,等新雁来时系著。怕匆匆、不肯寄与,误后约。
Read Details[ 宋 ] 苏轼
超然台,位于密州(今山东诸城)北城上。东坡任密州太守的第二年,见北城墙上原来的旧台年久破败,便修葺一新,时时与友人登临。在济南的弟弟苏颍滨闻知後,将其命名为超然台。此词係登超然台作,时间是熙宁九年(公元一〇七六年)春天。此词描绘了春日景象和作者感情、神态的复杂变化,寄寓了作者对有家难回、有志难酬的无奈与怅惘,同时表达了作者豁达超脱的襟怀和“用之则行,舍之则藏”的人生态度。全词含蓄深沉,短小玲珑,以诗为词,独树一帜,连珠妙语似随意而出,清新自然,显示出词人深厚的艺术功力。
Read Details[ 周 ] 无名氏
《二子乘舟》是《诗经·邶风》第19篇。先秦时代邶地华夏族民歌。全诗2章,章4句。全诗通过对飘飘远逝的二子和船影等画面的描写,形象生动地表达了卫国人民对“二子”之间感情的欣赏与感动。
Read Details[ 明 ] 吴承恩
这行者与沙僧拜辞了菩萨,纵起两道祥光,离了南海。原来行者筋斗云快,沙和尚仙云觉迟,行者就要先行。沙僧扯住道:“大哥不必这等藏头露尾,先去安根,待小弟与你一同走。” 大圣本是良心,沙僧却有疑意,真个二人同驾云而去。不多时,果见花果山,按下云头,二人洞外细看,果见一个行者,高坐石台之上,与群猴饮酒作乐。模样与大圣无异:也是黄发金箍,金睛火眼;身穿也是锦布直裰,腰系虎皮裙;手中也拿一条儿金箍铁棒,足下也踏一双麂皮靴;也是这等毛脸雷公嘴,朔腮别土星,查耳额颅阔,獠牙向外生。这大圣怒发,一撒手,撇了沙和尚,掣铁棒上前骂道:“你是何等妖邪,敢变我的相貌,敢占我的儿孙,擅居吾仙洞,擅作这威福!”那行者见了,公然不答,也使铁棒来迎。二行者在一处,果是不分真假,好打呀:两条棒,二猴精,这场相敌实非轻。都要护持唐御弟,各施功绩立英名。真猴实受沙门教,假怪虚称佛子情。盖为神通多变化,无真无假两相平。一个是混元一气齐天圣,一个是久炼千灵缩地精。这个是如意金箍棒,那个是随心铁杆兵。隔架遮拦无胜败,撑持抵敌没输赢。先前交手在洞外,少顷争持起半空。他两个各踏云光,跳斗上九霄云内。沙僧在旁,不敢下手,见他们战此一场,诚然难认真假,欲待拔刀相助,又恐伤了真的。忍耐良久,且纵身跳下山崖,使降妖宝杖,打近水帘洞外,惊散群妖,掀翻石凳,把饮酒食肉的器皿,尽情打碎,寻他的青毡包袱,四下里全然不见。原来他水帘洞本是一股瀑布飞泉,遮挂洞门,远看似一条白布帘儿,近看乃是一股水脉,故曰水帘洞。沙僧不知进步来历,故此难寻。即便纵云,赶到九霄云里,轮着宝杖,又不好下手。大圣道:“沙僧,你既助不得力,且回复师父,说我等这般这般,等老孙与此妖打上南海落伽山菩萨前辨个真假。”道罢,那行者也如此说。沙僧见两个相貌、声音,更无一毫差别,皂白难分,只得依言,拨转云头,回复唐僧不题。 你看那两个行者,且行且斗,直嚷到南海,径至落伽山,打打骂骂,喊声不绝。早惊动护法诸天,即报入潮音洞里道:“菩萨,果然两个孙悟空打将来也。”那菩萨与木叉行者、善财童子、龙女降莲台出门喝道:“那孽畜那里走!”这两个递相揪住道:“菩萨,这厮果然象弟子模样。才自水帘洞打起,战斗多时,不分胜负。沙悟净肉眼愚蒙,不能分识,有力难助,是弟子教他回西路去回复师父,我与这厮打到宝山,借菩萨慧眼,与弟子认个真假,辨明邪正。”道罢,那行者也如此说一遍。众诸天与菩萨都看良久,莫想能认。菩萨道:“且放了手,两边站下,等我再看。”果然撒手,两边站定。这边说:“我是真的!”那边说:“他是假的!” 菩萨唤木叉与善财上前,悄悄吩咐:“你一个帮住一个,等我暗念《紧箍儿咒》,看那个害疼的便是真,不疼的便是假。”他二人果各帮一个。菩萨暗念真言,两个一齐喊疼,都抱着头,地下打滚,只叫:“莫念!莫念!”菩萨不念,他两个又一齐揪住,照旧嚷斗。菩萨无计奈何,即令诸天木叉,上前助力。众神恐伤真的,亦不敢下手。菩萨叫声“孙悟空”,两个一齐答应。菩萨道:“你当年官拜弼马温,大闹天宫时,神将皆认得你,你且上界去分辨回话。”这大圣谢恩,那行者也谢恩。 二人扯扯拉拉,口里不住的嚷斗,径至南天门外,慌得那广目天王帅马赵温关四大天将,及把门大小众神,各使兵器挡住道:“那里走!此间可是争斗之处?”大圣道:“我因保护唐僧往西天取经,在路上打杀贼徒,那三藏赶我回去,我径到普陀崖见观音菩萨诉苦,不想这妖精,几时就变作我的模样,打倒唐僧,抢去包袱。有沙僧至花果山寻讨,只见这妖精占了我的巢袕,后到普陀崖告请菩萨,又见我侍立台下,沙僧诳说是我驾筋斗云,又先在菩萨处遮饰。菩萨却是个正明,不听沙僧之言,命我同他到花果山看验。原来这妖精果象老孙模样,才自水帘洞打到普陀山见菩萨,菩萨也难识认,故打至此间,烦诸天眼力,与我认个真假。”说罢,那行者也似这般这般说了一遍。众天神看彀多时,也不能辨,他两个吆喝道:“你们既不能认,让开路,等我们去见玉帝!”众神搪抵不住,放开天门,直至灵霄宝殿,马元帅同张葛许邱四天师奏道:“下界有一般两个孙悟空,打进天门,口称见王。”说不了,两个直嚷将进来,唬得那玉帝即降立宝殿,问曰:“你两个因甚事擅闹天宫,嚷至朕前寻死!”大圣口称:“万岁!万岁!臣今皈命,秉教沙门,再不敢欺心诳上,只因这个妖精变作臣的模样。”如此如彼,把前情备陈了一遍,“指望与臣辨个真假!”那行者也如此陈了一遍。玉帝即传旨宣托塔李天王,教:“把照妖镜来照这厮谁真谁假,教他假灭真存。”天王即取镜照住,请玉帝同众神观看。镜中乃是两个孙悟空的影子,金箍衣服,毫发不差。玉帝亦辨不出,赶出殿外。这大圣呵呵冷笑,那行者也哈哈欢喜,揪头抹颈,复打出天门,坠落西方路上道:“我和你见师父去!我和你见师父去!” 却说那沙僧自花果山辞他两个,又行了三昼夜,回至本庄,把前事对唐僧说了一遍。唐僧自家悔恨道:“当时只说是孙悟空打我一棍,抢去包袱,岂知却是妖精假变的行者!”沙僧又告道:“这妖又假变一个长老,一匹白马,又有一个八戒挑着我们包袱,又有一个变作是我。我忍不住恼怒,一杖打死,原是一个猴精。因此惊散,又到菩萨处诉苦。菩萨着我与师兄又同去识认,那妖果与师兄一般模样。我难助力,故先来回复师父。” 三藏闻言,大惊失色。八戒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应了这施主家婆婆之言了!他说有几起取经的,这却不又是一起?”那家子老老小小的,都来问沙僧:“你这几日往何处讨盘缠去的?”沙僧笑道:“我往东胜神洲花果山寻大师兄取讨行李,又到南海普陀山拜见观音菩萨,却又到花果山,方才转回至此。”那老者又问:“往返有多少路程?”沙僧道:“约有二十余万里。”老者道:“爷爷呀,似这几日,就走了这许多路,只除是驾云,方能彀得到!”八戒道:“不是驾云,如何过海?”沙僧道:“我们那算得走路,若是我大师兄,只消一二日,可往回也。”那家子听言,都说是神仙,八戒道:“我们虽不是神仙,神仙还是我们的晚辈哩!” 正说间,只听半空中喧哗人嚷,慌得都出来看,却是两个行者打将来。八戒见了,忍不住手痒道:“等我去认认看。”好呆子,急纵身跳起,望空高叫道:“师兄莫嚷,我老猪来也!”那两个一齐应道:“兄弟,来打妖精!来打妖精!”那家子又惊又喜道:“是几位腾云驾雾的罗汉歇在我家!就是发愿斋僧的,也斋不着这等好人!”更不计较茶饭,愈加供养,又说:“这两个行者只怕斗出不好来,地覆天翻,作祸在那里!”三藏见那老者当面是喜,背后是忧,即开言道:“老施主放心,莫生忧叹。贫僧收伏了徒弟,去恶归善,自然谢你。”那老者满口回答道:“不敢!不敢!”沙僧道:“施主休讲,师父可坐在这里,等我和二哥去,一家扯一个来到你面前,你就念念那话儿,看那个害疼的就是真的,不疼的就是假的。”三藏道:“言之极当。”沙僧果起在半空道:“二位住了手,我同你到师父面前辨个真假去。”这大圣放了手,那行者也放了手。沙僧搀住一个,叫道:“二哥,你也搀住一个。”果然搀住,落下云头,径至草舍门外。三藏见了,就念《紧箍儿咒》,二人一齐叫苦道:“我们这等苦斗,你还咒我怎的?莫念!莫念!”那长老本心慈善,遂住了口不念,却也不认得真假。他两个挣脱手,依然又打。这大圣道:“兄弟们,保着师父,等我与他打到阎王前折辨去也!”那行者也如此说,二人抓抓——,须臾又不见了。八戒道:“沙僧,你既到水帘洞,看见假八戒挑着行李,怎么不抢将来?”沙僧道:“那妖精见我使宝杖打他假沙僧,他就乱围上来要拿,是我顾性命走了。及告菩萨,与行者复至洞口,他两个打在空中,是我去掀翻他的石凳,打散他的小妖,只见一股瀑布泉水流,竟不知洞门开在何处,寻不着行李,所以空手回复师命也。”八戒道:“你原来不晓得。 我前年请他去时,先在洞门外相见,后被我说泛了他,他就跳下,去洞里换衣来时,我看见他将身往水里一钻,那一股瀑布水流,就是洞门。想必那怪将我们包袱收在那里面也。”三藏道:“你既知此门,你可趁他都不在家,可先到他洞里取出包袱,我们往西天去罢。他就来,我也不用他了。”八戒道:“我去。”沙僧说:“二哥,他那洞前有千数小猴,你一人恐弄他不过,反为不美。”八戒笑道:“不怕!不怕!”急出门,纵着云雾,径上花果山寻取行李不题。 却说那两个行者又打嚷到陰山背后,唬得那满山鬼战战兢兢,藏藏躲躲。有先跑的,撞入陰司门里,报上森罗宝殿道: “大王,背陰山上,有两个齐天大圣打得来也!”慌得那第一殿秦广王传报与二殿楚江王、三殿宋帝王、四殿卞城王,五殿阎罗王、六殿平等王、七殿泰山王、八殿都市王、九殿忤官王、十殿转轮王。一殿转一殿,霎时间,十王会齐,又着人飞报与地藏王。尽在森罗殿上,点聚陰兵,等擒真假。只听得那强风滚滚,惨雾漫漫,二行者一翻一滚的,打至森罗殿下。陰君近前挡住道:“大圣有何事,闹我幽冥?”这大圣道:“我因保唐僧西天取经,路过西梁国,至一山,有强贼截劫我师,是老孙打死几个,师父怪我,把我逐回。我随到南海菩萨处诉告,不知那妖精怎么就绰着口气,假变作我的模样,在半路上打倒师父,抢夺了行李。师弟沙僧,向我本山取讨包袱,这妖假立师名,要往西天取经。沙僧跑遁至南海见菩萨,我正在侧,他备说原因,菩萨又命我同他至花果山观看,果被这厮占了我巢袕。我与他争辨到菩萨处,其实相貌、言语等俱一般,菩萨也难辨真假。又与这厮打上天堂,众神亦果难辨,因见我师,我师念《紧箍咒》试验,与我一般疼痛。故此闹至幽冥,望陰君与我查看生死簿,见假行者是何出身,快早追他魂魄,免教二心沌乱。”那怪亦如此说一遍。陰君闻言,即唤管簿判官一一从头查勘,更无个假行者之名。再看毛虫文簿,那猴子一百三十条已是孙大圣幼年得道之时,大闹陰司,消死名一笔勾之,自后来凡是猴属,尽无名号。 查勘毕当殿回报,陰君各执笏对行者说:“大圣,幽冥处既无名号可查,你还到阳间去折辨。”正说处,只听得地藏王菩萨道: “且住!且住!等我着谛听与你听个真假。”原来那谛听是地藏菩萨经案下伏的一个兽名。他若伏在地下,一霎时,将四大部洲山川社稷、洞天福地之间,蠃虫鳞虫毛虫羽虫昆虫,天仙地仙神仙人仙鬼仙可以顾鉴善恶,察听贤愚。那兽奉地藏钧旨,就于森罗庭院之中,俯伏在地,须臾抬起头来,对地藏道:“怪名虽有,但不可当面说破,又不能助力擒他。”地藏道:“当面说出便怎么?”谛听道:“当面说出,恐妖精恶发,搔扰宝殿,致令陰府不安。”又问:“何为不能助力擒拿?”谛听道:“妖精神通,与孙大圣无二。幽冥之神,能有多少法力?故此不能擒拿。”地藏道:“似这般怎生祛除?”谛听言:“佛法无边。”地藏早已省悟,即对行者道:“你两个形容如一,神通无二,若要辨明,须到雷音寺释迦如来那里,方得明白。”两个一齐嚷道:“说的是!说的是!我和你西天佛祖之前折辨去!”那十殿陰君送出,谢了地藏,回上翠云宫,着鬼使闭了幽冥关隘不题。 看那两个行者,飞云奔雾,打上西天。有诗为证,诗曰:人有二心生祸灾,天涯海角致疑猜。欲思宝马三公位,又忆金銮一品台,南征北讨无休歇,东挡西除未定哉。禅门须学无心诀,静养婴儿结圣胎。他两个在那半空里,扯扯拉拉,抓抓——,且行且斗,直嚷至大西天灵鹫仙山雷音宝刹之外。早见那四大菩萨、八大金刚、五百阿罗、三千揭谛、比丘尼、比丘僧、优婆塞、优婆夷诸大圣众,都到七宝莲台之下,各听如来说法。那如来正讲到这:不有中有,不无中无。不色中色,不空中空。非有为有,非无为无。非色为色,非空为空。空即是空,色即是色。色无定色,色即是空。空无定空,空即是色。知空不空,知色不色。 名为照了,始达妙音。概众稽首皈依,流通诵读之际,如来降天花普散缤纷,即离宝座,对大众道:“汝等俱是一心,且看二心竞斗而来也。”大众举目看之,果是两个行者,吆天喝地,打至雷音胜境。慌得那八大金刚上前挡住道:“汝等欲往那里去?” 这大圣道:“妖精变作我的模样,欲至宝莲台下,烦如来为我辨个虚实也。”众金刚抵挡不住,直嚷至台下,跪于佛祖之前拜告道:“弟子保护唐僧,来造宝山,求取真经,一路上炼魔缚怪,不知费了多少精神。前至中途,偶遇强徒劫掳,委是弟子二次打伤几人,师父怪我赶回,不容同拜如来金身。弟子无奈,只得投奔南海,见观音诉苦。不期这个妖精,假变弟子声音相貌,将师父打倒,把行李抢去。师弟悟净寻至我山,被这妖假捏巧言,说有真僧取经之故。悟净脱身至南海,备说详细。观音知之,遂令弟子同悟净再至我山。因此,两人比并真假,打至南海,又打到天宫,又曾打见唐僧,打见冥府,俱莫能辨认。故此大胆轻造,千乞大开方便之门,广垂慈悯之念,与弟子辨明邪正,庶好保护唐僧亲拜金身,取经回东土,永扬大教。”大众听他两张口一样声俱说一遍,众亦莫辨,惟如来则通知之。正欲道破,忽见南下彩云之间,来了观音,参拜我佛。 我佛合掌道:“观音尊者,你看那两个行者,谁是真假?”菩萨道:“前日在弟子荒境,委不能辨。他又至天宫地府,亦俱难认,特来拜告如来,千万与他辨明辨明。”如来笑道:“汝等法力广大,只能普阅周天之事,不能遍识周天之物,亦不能广会周天之种类也。”菩萨又请示周天种类,如来才道:“周天之内有五仙,乃天地神人鬼;有五虫,乃蠃鳞毛羽昆。这厮非天非地非神非人非鬼,亦非蠃非鳞非毛非羽非昆。又有四猴混世,不入十类之种。”菩萨道:“敢问是那四猴?”如来道:“第一是灵明石猴,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第二是赤尻马猴,晓陰阳,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第三是通臂猿猴,拿日月,缩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第四是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此四猴者,不入十类之种,不达两间之名。我观假悟空乃六耳猕猴也。此猴若立一处,能知千里外之事,凡人说话,亦能知之,故此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与真悟空同象同音者,六耳猕猴也。”那猕猴闻得如来说出他的本象,胆战心惊,急纵身,跳起来就走。如来见他走时,即令大众下手,早有四菩萨、八金刚、五百阿罗、三千揭谛、比丘僧、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观音、木叉,一齐围绕。孙大圣也要上前,如来道:“悟空休动手,待我与你擒他。”那猕猴毛骨悚然,料着难脱,即忙摇身一变,变作个蜜蜂儿,往上便飞。如来将金钵盂撇起去,正盖着那蜂儿,落下来。大众不知,以为走了,如来笑云:“大众休言,妖精未走,见在我这钵盂之下。”大众一发上前,把钵盂揭起,果然见了本象,是一个六耳猕猴。孙大圣忍不住,轮起铁棒,劈头一下打死,至今绝此一种。如来不忍,道声: “善哉!善哉!”大圣道:“如来不该慈悯他,他打伤我师父,抢夺我包袱,依律问他个得财伤人,白昼抢夺,也该个斩罪哩!”如来道:“你自快去保护唐僧来此求经罢。”大圣叩头谢道:“上告如来得知,那师父定是不要我,我此去,若不收留,却不又劳一番神思!望如来方便,把松箍儿咒念一念,褪下这个金箍,交还如来,放我还俗去罢。”如来道:“你休乱想,切莫放刁。我教观音送你去,不怕他不收。好生保护他去,那时功成归极乐,汝亦坐莲台。” 那观音在旁听说,即合掌谢了圣恩,领悟空,辄驾云而去,随后木叉行者、白鹦哥,一同赶上。不多时,到了中途草舍人家,沙和尚看见,急请师父拜门迎接。菩萨道:“唐僧,前日打你的,乃假行者六耳猕猴也,幸如来知识,已被悟空打死。你今须是收留悟空,一路上魔障未消,须得他保护你,才得到灵山,见佛取经,再休嗔怪。”三藏叩头道:“谨遵教旨。”正拜谢时,只听得正东上狂风滚滚,众目视之,乃猪八戒背着两个包袱,驾风而至。呆子见了菩萨,倒身下拜道:“弟子前日别了师父至花果山水帘洞寻得包袱,果见一个假唐僧假八戒,都被弟子打死,原是两个猴身。却入里,方寻着包袱,当时查点,一物不少。却驾风转此,更不知两行者下落如何。”菩萨把如来识怪之事,说了一遍。那呆子十分欢喜,称谢不尽。师徒们拜谢了,菩萨回海,却都照旧合意同心,洗冤解怒。又谢了那村舍人家,整束行囊马匹,找大路而西。正是:中道分离乱五行,降妖聚会合元明。神归心舍禅方定,六识祛降丹自成。毕竟这去,不知三藏几时得面佛求经,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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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袁术在淮南,地广粮多,又有孙策所质玉玺,遂思僭称帝号;大会群下议曰:“昔汉高祖不过泗上一亭长,而有天下;今历年四百,气数已尽,海内鼎沸。吾家四世三公,百姓所归;吾效应天顺人,正位九五。尔众人以为何如?”主簿阎象曰:“不可。昔周后稷积德累功,至于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犹以服事殷。明公家世虽贵,未若有周之盛;汉室虽微,未若殷纣之暴也。此事决不可行。”术怒曰:“吾袁姓出于陈。陈乃大舜之后。以土承火,正应其运。又谶云:代汉者,当涂高也。吾字公路,正应其谶。又有传国玉玺。若不为君,背天道也。吾意已决,多言者斩!”遂建号仲氏,立台省等官,乘龙凤辇,祀南北郊,立冯方女为后,立子为东宫。因命使催取吕布之女为东宫妃,却闻布已将韩胤解赴许都,为曹操所斩,乃大怒;遂拜张勋为大将军,统领大军二十余万,分七路征徐州:第一路大将张勋居中,第二路上将桥蕤居左,第三路上将陈纪居右,第四路副将雷薄居左,第五路副将陈兰居右,第六路降将韩暹居左,第七路降将杨奉居右。各领部下健将,克日起行。命兖州刺史金尚为太尉,监运七路钱粮。尚不从,术杀之。以纪灵为七路都救应使。术自引军三万,使李丰、梁刚、乐就为催进使,接应七路之兵。 吕布使人探听得张勋一军从大路径取徐州,桥蕤一军取小沛,陈纪一军取沂都,雷薄一军取琅琊,陈兰一军取碣石,韩暹一军取下邳,杨奉一军取浚山:七路军马,日行五十里,于路劫掠将来。乃急召众谋士商议,陈宫与陈珪父子俱至。陈宫曰:“徐州之祸,乃陈珪父子所招,媚朝廷以求爵禄,今日移祸于将军。可斩二人之头献袁术,其军自退。”布听其言,即命擒下陈珪、陈登。陈登大笑曰:“何如是之懦也?吾观七路之兵,如七堆腐草,何足介意!”布曰:“汝若有计破敌、免汝死罪。”陈登曰:“将军若用老夫之言,徐州可保无虞。”布曰:“试言之。”登曰:“术兵虽众,皆乌合之师,素不亲信;我以正兵守之,出奇兵胜之,无不成功。更有一计,不止保安徐州,并可生擒袁术。”布曰:“计将安出?”登曰:“韩暹、杨奉乃汉旧臣,因惧曹操而走,无家可依,暂归袁术;术必轻之,彼亦不乐为术用。若凭尺书结为内应,更连刘备为外合,必擒袁术矣。”布曰:“汝须亲到韩暹、杨奉处下书。”陈登允诺。布乃发表上许都,并致书与豫州,然后令陈登引数骑,先于下邳道上候韩暹。暹退引兵至,下寨毕,登入见。暹问曰:“汝乃吕布之人,来此何干?”登笑曰:“某为大汉公卿,何谓吕布之人?若将军者,向为汉臣,今乃为叛贼之臣,使昔日关中保驾之功,化为乌有,窃为将军不取也。且袁术性最多疑,将军后必为其所害。今不早图,悔之无及!”暹叹曰:“吾欲归汉,恨无门耳。”登乃出布书。暹览书毕曰:“吾已知之。公先回。吾与杨将军反戈击之。但看火起为号,温侯以兵相应可也。”登辞暹,急回报吕布。 布乃分兵五路,高顺引一军进小沛,敌桥蕤;陈宫引一军进沂都,敌陈纪;张辽、臧霸引一军出琅琊,敌雷薄;宋宪、魏续引一军出碣石,敌陈兰;吕布自引一军出大道,敌张勋。各领军一万,余者守城。吕布出城三十里下寨。张勋军到,料敌吕布不过,且退二十里屯住,待四下兵接应。 是夜二更时分,韩暹、杨奉分兵到处放火,接应吕家军入寨。勋军大乱。吕布乘势掩杀,张勋败走。吕布赶到天明,正撞纪灵接应。两军相迎,恰待交锋,韩暹、杨奉两路杀来。纪灵大败而走,吕布引兵追杀。山背后一彪军到,门旗开处,只见一队军马,打龙凤日月旗幡,四斗五方旌帜,金瓜银斧,黄钺白旄,黄罗销金伞盖之下,袁术身披金甲,腕悬两刀,立于阵前,大骂:“吕布,背主家奴!”布怒,挺戟向前。术将李丰挺枪来迎;战不三合,被布刺伤其手,丰弃枪而走。吕布麾兵冲杀,术军大乱。吕布引军从后追赶,抢夺马匹衣甲无数。袁术引着败军,走不上数里,山背后一彪军出,截住去路。当先一将乃关云长也,大叫:“反贼!”还不受死!”袁术慌走,余众四散奔逃,被云长大杀了一阵。袁术收拾败军,奔回淮南去了。吕布得胜,邀请云长并杨奉、韩暹等一行人马到徐州,大排筵宴管待,军士都有犒赏。次日,云长辞归。布保韩暹为沂都牧、杨奉为琅琊牧,商议欲留二人在徐州。陈珪曰:“不可。韩、杨二人据山东,不出一年,则山东城郭皆属将军也。”布然之,遂送二将暂于沂都、琅琊二处屯扎,以候恩命。陈登私问父曰:“何不留二人在徐州,为杀吕布之根?”珪曰:“倘二人协助吕布,是反为虎添爪牙也。”登乃服父之高见。 却说袁术败回淮南,遣人往江东问孙策借兵报仇。策怒曰:“汝赖吾玉玺,僭称帝号,背反汉室,大逆不道!吾方欲加兵问罪,岂肯反助叛贼乎!”遂作书以绝之。使者赍书回见袁术。术看毕,怒曰:“黄口孺子,何敢乃尔!吾先伐之!”长史杨大将力谏方止。却说孙策自发书后,防袁术兵来,点军守住江口。忽曹操使至,拜策为会稽太守,令起兵征讨袁术。策乃商议。便欲起兵。长史张昭曰:“术虽新败,兵多粮足,未可轻敌。不如遗书曹操,劝他南征,吾为后应:两军相援,术军必败。万一有失,亦望操救援。”策从其言,遣使以此意达曹操。 却说曹操至许都,思慕典韦,立祀祭之;封其子典满为中郎,收养在府。忽报孙策遣使致书,操览书毕;又有人报袁术乏粮,劫掠陈留。欲乘虚攻之,遂兴兵南征。令曹仁守许都,其余皆从征:马步兵十七万,粮食辎重千余车。一面先发人会合孙策与刘备、吕布。兵至豫州界上,玄德早引兵来迎,操命请入营。相见毕,玄德献上首级二颗。操惊曰:“此是何人首级?”玄德曰:“此韩暹、杨奉之首级也。”操曰:“何以得之?”玄德曰:“吕布令二人权住沂都、琅琊两县。不意二人纵兵掠民,人人嗟怨。因此备乃设一宴,诈请议事;饮酒间,掷盏为号,使关、张二弟杀之,尽降其众。今特来请罪。”操曰:“君为国家除害,正是大功,何言罪也?”遂厚劳玄德,合兵到徐州界。吕布出迎,操善言抚慰,封为左将军,许于还都之时,换给印绶。布大喜。操即分吕布一军在左,玄德一军在右,自统大军居中,令夏侯惇、于禁为先锋。 袁术知操兵至,令大将桥蕤引兵五万作先锋。两军会于寿春界口。桥蕤当先出马,与夏侯惇战不三合,被夏侯惇搠死。术军大败,奔走回城。忽报孙策发船攻江边西面,吕布引兵攻东面,刘备、关、张引兵攻南面,操自引兵十七万攻北面。术大惊,急聚众文武商议。杨大将曰:“寿春水旱连年,人皆缺食;今又动兵扰民,民既生怨,兵至难以拒敌。不如留军在寿春,不必与战;待彼兵粮尽,必然生变。陛下且统御林军渡淮,一者就熟,二者暂避其锐。”术用其言,留李丰、乐就、梁刚、陈纪四人分兵十万,坚守寿春;其余将卒并库藏金玉宝贝,尽数收拾过淮去了。 却说曹兵十七万,日费粮食浩大,诸郡又荒旱,接济不及。操催军速战,李丰等闭门不出。操军相拒月余,粮食将尽,致书于孙策,借得粮米十万斛,不敷支散。管粮官任峻部下仓官王垕人禀操曰:“兵多粮少,当如之何?”操曰:“可将小解散之,权且救一时之急。”垕曰:“兵士倘怨,如何?”操曰:“吾自有策。”垕依命,以小斛分散。操暗使人各寨探听,无不嗟怨,皆言丞相欺众。操乃密召王垕入曰:“吾欲问汝借一物,以压众心,汝必勿吝。”垕曰:“丞相欲用何物?”操曰:“欲借汝头以示众耳。”垕大惊曰:“某实无罪!”操曰:“吾亦知汝无罪,但不杀汝,军必变矣。汝死后,汝妻子吾自养之,汝勿虑也。”垕再欲言时,操早呼刀斧手推出门外,一刀斩讫,悬头高竿,出榜晓示曰:“王垕故行小斛,盗窃官粮,谨按军法。”于是众怨始解。 次日,操传令各营将领:“如三日内不并力破城,皆斩!”操亲自至城下,督诸军搬土运石,填壕塞堑。城上矢石如雨,有两员裨将畏避而回,操掣剑亲斩于城下,遂自下马接土填坑。于是大小将士无不向前,军威大振。城上抵敌不住,曹兵争先上城,斩关落锁,大队拥入。李丰、陈纪、乐就、梁刚都被生擒,操令皆斩于市。焚烧伪造宫室殿宇、一应犯禁之物;寿春城中,收掠一空。商议欲进兵渡淮,追赶袁术。荀彧谏曰:“年来荒旱,粮食艰难,若更进兵,劳军损民,未必有利。不若暂回许都,待来春麦熟,军粮足备,方可图之。”操踌躇未决。忽报马到,报说:“张绣依托刘表,复肆猖獗、南阳、江陵诸县复反;曹洪拒敌不住,连输数阵,今特来告急。”操乃驰书与孙策,令其跨江布阵,以为刘表疑兵,使不敢妄动;自己即日班师,别议征张绣之事。临行,令玄德仍屯兵小沛,与吕布结为兄弟,互相救助,再无相侵。吕布领兵自回徐州。操密谓玄德曰:“吾令汝屯兵小沛。是掘坑待虎之计也。公但与陈珪父子商议,勿致有失。某当为公外援。”话毕而别。却说曹操引军回许都,人报段煨杀了李傕,伍习杀了郭汜,将头来献。段煨并将李傕合族老小二百余口活解入许都。操令分于各门处斩,传首号令,人民称快。天子升殿,会集文武,作太平筵宴。封段煨为荡寇将军、伍习为殄虏将军,各引兵镇守长安。二人谢恩而去。操即奏张绣作乱,当兴兵伐之。天子乃亲排銮驾。送操出师。时建安三年夏四月也。 操留荀彧在许都,调遣兵将,自统大军进发。行军之次,见一路麦已熟;民因兵至,逃避在外,不敢刈麦。操使人远近遍谕村人父老,及各处守境官吏曰:“吾奉天子明诏,出兵讨逆,与民除害。方今麦熟之时,不得已而起兵,大小将校,凡过麦田,但有践踏者,并皆斩首。军法甚严,尔民勿得惊疑。”百姓闻谕,无不欢喜称颂,望尘遮道而拜。官军经过麦田,皆下马以手扶麦,递相传送而过,并不敢践踏。操乘马正行,忽田中惊起一鸠。那马眼生,窜入麦中,践坏了一大块麦田。操随呼行军主簿,拟议自己践麦之罪。主簿曰:“丞相岂可议罪?”操曰:“吾自制法,吾自犯之,何以服众?”即掣所佩之剑欲自刎。众急救住。郭嘉曰:“古者《春秋》之义:法不加于尊。丞相总统大军,岂可自戕?”操沉吟良久,乃曰:“既《春秋》有法不加于尊之义,吾姑免死。”乃以剑割自己之发,掷于地曰:“割发权代首。”使人以发传示三军曰:“丞相践麦,本当斩首号令,今割发以代。”于是三军悚然,无不懔遵军令。后人有诗论之曰:“十万貔貅十万心,一人号令众难禁。拔刀割发权为首,方见曹瞒诈术深。” 却说张绣知操引兵来,急发书报刘表,使为后应;一面与雷叙、张先二将领兵出城迎敌。两阵对圆,张绣出马,指操骂曰:“汝乃假仁义无廉耻之人,与禽兽何异!”操大怒,令许褚出马。绣令张先接战。只三合,许褚斩张先于马下,绣军大败。操引军赶至南阳城下。绣入城,闭门不出。操围城攻打,见城壕甚阔,水势又深,急难近城。乃令军士运土填壕;又用土布袋并柴薪草把相杂,于城边作梯凳;又立云梯窥望城中;操自骑马绕城观之,如此三日。传令教军士于西门角上,堆积柴薪,会集诸将,就那里上城。城中贾诩见如此光景,便谓张绣曰:“某已知曹操之意矣。今可将计就计而行。”正是:强中自有强中手,用诈还逢识诈人。 不知其计若何,且听下文分解。
Read Details[ 宋 ] 辛弃疾
《沁园春·再到期思卜筑》是南宋爱国词人辛稼轩的作品。宋光宗绍熙五年(公元1194年),辛稼轩在福建安抚使任上,再次被弹劾而罢官,在庆元元年(公元1195年),回到上饶后写了这首词。辛稼轩罢居带湖时,曾在期思买得瓢泉,以后常往返于带湖、瓢泉之间。这次再到期思,意在营建新居。 这首词将作者重回田园,见到秀美的田园风光时的欣喜之情,借期思卜筑的所见表达得妙趣横生,同时也隐含着几许感慨之意。 词的上阕,描绘期思秀美的山水风光,表明作者要在此地选地造屋的意图。起韵总揽期思山水,看见在翠色屏风般围绕的万山中,一条水从西边流出,在山间形成巨大的瀑布,宛如千丈白虹,从晴天垂下。此处「翠屏」写山,表现出山的秀丽,「千丈晴虹」形容瀑布,化动为静,化力为美。而在美中依然有足够的气势。把期思这个小山村的地理环境形容得雄奇秀逸,流露出作者的不胜欣喜之情。接韵以一「喜」字,领起一个参差对仗的「扇面对」,直接点明自己的喜欢。作者借杜甫经乱之后得以重回他所欣爱的成都草堂的喜悦,和陶渊明隐居柴桑时对斜川的赞美,来表明自己类似的心情。从中看不出作者被罢官的失意,说明作者与上次被罢免的心态不同,对于官场这块「鸡肋」似乎已经无所留恋。「老鹤高飞,一枝投宿,」长笑蜗牛戴屋行,以带有浓郁感情色彩的议论,表明自己志同老鹤,随遇而安,栖身一枝,即可逍遥的旷达的人生态度,并以那戴屋而行、为物所累的蜗牛做对比,显示出不肯卸下物质重担者的愚蠢。这一句是承接上文描绘期思的美和欣喜而来,同时又为下文「卜筑」于此做了铺垫。最后一句正面点出卜筑的意思。 下阕以拟人手法,叙写作者寄情山水的乐趣。写得融情入景,意象灵动而笔力遒劲。接下来两句,遥接开始的「十里翠屏」一句,总写青山对自己归来的欢迎。作者赋予青山以人的性格和感情,说这高峻的青山,本来是意气峥嵘,颇不趋俗的,现在为了欢迎自己回来,竟然显出一副妩媚的样子。以下用一个「解」字,领起一个扇面对,专写青山的妩媚。说青山懂得驱使花鸟云水,对作者频频前歌后舞,暮送朝迎,殷勤,盛情之状可掬,足以令自己乐而忘忧。这里用笔灵活,意态妩媚,本来作者自己喜欢这山中风光,见到花歌鸟舞、云水来去十分欢欣,可是偏翻转来说,从青山的角度来描写。下句顺势写作者对此佳山好水的逢迎,感到心旷神怡,并油然升起了驾驭它的豪情。词人说:做为一个酒圣诗豪,怎么能够没有「权势」呢?既然你这青山对我如此有情,我于是从今天开始要驾驭你了。在这里,作者以酒圣诗豪自居,以主宰山水自许,表现出他的豪迈。然而,作者以山水主人自命,也隐含着无所事事,一腔才情只落得驾驭山水的悲凉。结尾由前文的兴高采烈,转入托笑山灵的自嘲,嘲笑自己一事无成,白髮归耕的失意。前文明快喜悦的调子,产生了一个出人意外的跌宕,暗示出作者受挫失意的心情。 全词即兴抒怀,指点山河,妙用比喻和拟人手法,造出一个雄奇妩媚兼容的意境,风格旷放而豪迈。
Read Details[ 唐 ] 韦庄
《浣溪沙·夜夜相思更漏残》是一首伤离惜别的词。抒情主人公自从与心上人分离之后,令人朝思暮想,彻夜无眠。月下凭阑,益增相思。不知几时才能再见,携手共入长安。这首词,叙离别相思之情,含欲言不尽之意。缠绵凄恻,幽怨感人。
Read Details[ 宋 ] 张载
《横渠四句》是北宋儒学家张载的名言,出自《横渠语录》。当代哲学家冯友兰将其称作“横渠四句”。由于其言简意宏,一直被人们传颂不衰。其意思是读书人其心当为天下而立,其命当为万民而立,当继承发扬往圣之绝学,当为万世开创太平基业,说出了读书人应当有的志向和追求:天下、万民、圣贤之道、太平基业。 “为天地立心”,程明道说:「天地无心,以生物为心。」又说:「天地无心而成化。」,天地本无心,但人有心,人的心也就是使生之为人能够秉具博爱济众的仁者之心,和廓然大公的圣人之心。实则,恻隐之心,就是不忍人之心,也就是孔子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也就是仁所由出的起点。以此马一浮先生总结道:“学者之事,莫要于识仁求仁,好仁恶不仁,能如此,乃是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直接来源于孟子的“立命”的思想。《孟子.尽心上》有云:“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夭寿不二,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通过修身致教,最后如果能而达到这样一种境界,即不管一个人的寿命是长是短,都能保持自己的性体全德,那么这个生命个体就可以说已经安身立命了。张载所标示的“为生民立命”,实即为“民吾同胞”来“立命”,其立命在于教,“修道之谓教”,此之谓也。 “为往圣继绝学”,故“往圣”者,孔子、孟子所代表的先儒也;“绝学”者,孔孟先儒所弘扬之道学也。对儒学而言,孔子固然是集大成者,而宋的濂、洛、关、闽诸大家,则把儒学拓展提升到一个全新的阶段。真能阐扬承继孔孟先儒之道统者,惟有宋儒。 “为万世开太平”,所表达的是先儒也是宋儒的永恒政治理想。“开”期待之谓。“为万世开太平”,实现张载《西铭》描述的文化理想,民胞物与,全体归仁,才能让蔽惑无明的现代人重新回归率性诚明的人类精神家园。
Read Details[ 南北朝 ] 鲍照
《舞鹤赋》全篇,用笔沉厚涩劲,富顿挫之致而露锋棱,是其创出的雄浑苍劲新书态。此卷后有近人叶恭绰等题跋,并曾经叶恭绰、张爰等人鉴赏、收藏。现藏于故宫博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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