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 ] 孟子
公都子曰:“滕更之在门也,若在所礼,而不答,何也?” 孟子曰:“挟贵而问,挟贤而问,挟长而问,挟有勋劳而问,挟故而问,皆所不答也。滕更有二焉。”
滕更:滕国君主的弟弟,孟子弟子。
公都子说:“滕更在您的门下时,似乎应属于您以礼相待的人,可您却不解答他的问题,这是为什么呢?” 孟子说:“依仗自己地位高贵来发问,依仗自己贤能来发问,依仗自己年纪大来发问,依仗自己有功劳来发问,依仗自己有老交情来发问,都属于我不回答的范畴。滕更占了其中的两条。”
[ 清 ] 张潮
作文之法:意之曲折者,宜写之以显浅之词;理之显浅者,宜运之以曲折之笔;题之熟者,参之以新奇之想;题之庸者,深之以关系之论。至于窘者舒之使长,缛者删之使简,俚者文之使雅,闹者摄之使静,皆所谓裁制也。
Read Details[ 唐 ] 无名氏
《天仙子·燕语莺啼三月半》是敦煌石窟发现的唐五代手写卷予中无名氏的作品,写的是一个美丽的歌舞伎在暮春时节的感受。上阕写其外表的华美,下阕状其内心的悲哀。婀娜的身姿与擦拭不尽的泪珠、掩饰不了的忧愁,相互映衬,达成一种对比中的和谐。
Read Details[ 唐 ] 王维
这首五言排律表现了诗人与留居九州三十七年的日本人晁衡的深厚情谊。诗人以情景交融的手法,描绘出一幅路程遥远、归途风光、回国后的情景,使全诗神彩焕发,也表现了作者对友人晁衡归舟安全的忧虑。最后预祝友人一路顺风,却又感叹别离后音信难通,流露了诗人依依不舍的深挚情谊。
Read Details[ 唐 ] 柳宗元
此诗是唐代文学家柳宗元被贬永州后所作。这首诗描写他被贬官到有“南荒”之称的永州后,在溪边筑室而居,过着闲适的生活。表面上自我排遣,也自得其乐,实际上曲折地表达被贬谪的幽愤,字里行间隐含了作者壮志难酬的苦闷之情。
Read Details[ 清 ] 纳兰性德
《眼儿媚·咏梅》是清代作家纳兰性德创作的一首词。本词亦是花品、人品合一的咏叹之作,表现了诗人一种自足,一种孤往的性格与情怀。 梅花冰肌玉骨,斗寒开放,清幽高洁,自然标格,不与凡花为伍,向来受到诗人的赏爱。故诗词中诗人每以梅花之品格喻人之品格。本篇亦是花品、人品合一的咏叹之作,表现了诗人一种自足,一种孤往的性格与情怀。但也不乏孤高自赏,清凄自适的孤傲之情。
Read Details[ 唐 ] 李白
《赠升州王使君忠臣》是唐代大诗人李白的作品。此诗内容紧扣题目,以赞其地起,以颂其人承,以言时局转,以抒心曲收。诗人以侯嬴自比,希望能得到王忠臣的拢引。全诗层次清晰,中心突出,诗为赠昇州的王忠臣而作,却不限于一地,不囿于应酬,而能放眼全国,抒写壮怀。
Read Details[ 唐 ] 杜审言
杜必简于唐高宗咸亨元年(公元645年)中进士後,任隰城县(今山西汾阳县西)尉,因公务赴西北,往返两次途经岚州,写了这首五言律诗《经行岚州》,为其早期的代表作品。 诗人所在的隰城县距岚州不是很远,但岚州的西、北、南三面皆有山,比隰城高寒。诗人两次经过岚州的时间都是春天,去时约在阴历二月底,返时大概是三月初。三月底隰城一带已是杏红柳绿,三月初也已桃李芬芳。而同期的岚州却仍冬意萧索花树皆未發。所以诗的首联说:「北地春光晚,边城气候寒」,北地,指当时的河东道的北面地方,边城指岚州城。这里春天来得迟,料峭春寒如同暮冬气象。 颔联「往来花不發,新旧雪仍残」,是篇中写景的名句。这联诗的妙处在于容量大,意象丰富。它以生动的形象确切地描述了岚州的「春光晚」和「气候寒」。「往来」、「新旧」,细致入微地表现了时间的变化和空间的层次。「往」「来」两个动词连用作时间副词,既点出了诗人往返行程又表现出时空的跨度。「新」「旧」两个形容词连用,既再次点明往返的季节又真实形象地记录了雪景环境。「花不發」,是芽苞欲萌,还是含苞待放呢?这给读者留下驰骋想象的空间。「雪仍残」也同样耐人寻味,冰雪正在消融,还是尚未消融?任由读者想象。这毕竟是岚州特有的景象,但又不是不可捉摸的,「来往」是写诗人的活动,「花不發」是诗人往来时的观察。其中便暗寓了比较。这比较是与诗人所出发之地及所返回之地隰城的比较,从这联诗可以体会到诗人以少胜多的深厚笔力。 颈联描摹岚州山水的可爱,「水作琴中听,山疑画里看」,流水淙淙,清音若琴声,白雪皑皑,山如画的一般。这景色已足以悦耳怡目,然而「水作琴中听」,又唤起人们的艺术联想,产生了伯牙弹琴的意境:巍巍乎高山,汤汤乎流水!怡人心神,荡除烦嚣。这也许就是诗人所感触的美的所在。 在这高山流水的境界里,诗人似乎忘掉了一切凡尘琐事,但转瞬之间,他又意识到自己有公务在身,不可贪赏山水久逗留。因此尾联说:「自惊牵远役,艰险促征鞍」。诗人怀着惋惜与赞叹的心情,扬鞭催马,继续行进在艰险的山路上。 杜审言是善于发现美、表现美的人,凡是他到过的地方无不对之产生美感,无论是北国、南荒、江左、中原,祖国的大地山河在他的笔下都异彩纷呈,各自显现出独特的美来。就是边城岚州,诗人也把它写得美丽动人。诗人通过这些诗歌表现出对祖国山河深挚的热爱。
Read Details[ 宋 ] 王安石
本词为集句词。本词创作于王安石归隐钟山时期,词中以山上的桃花和溪边的杏树来比喻自己,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种隐居山林后的寂寞和淡淡的哀愁。 “百亩中庭半是苔”,说明主人心情不好无暇打扫也从侧面表现出以的前门庭若市以变成现在的无人问津了,“爱闲能有几人来”则是正面说出了这凄清的场面,“山桃溪杏两三栽。为谁零落为谁开?”山里的桃花已经开放了,再美有什么用呢?哪里有人会来这里欣赏呢?这里作者以桃花自喻,落寞之情溢于言表。
Read Details[ 南北朝 ] 刘义庆
企羡,举踵仰慕,同于企慕,指敬仰思慕。仰慕什么?人、事、物都可以,诸如出众的、善于清谈的,博学多才的、超尘脱俗的人物,太平盛世,吟咏盛事,这都在企羡之列。
Read Details[ 宋 ] 刘克庄
怪雨盲风,留不住、江边行色。烦问讯、冥鸿高士,钓鳌词客。千百年传吾辈语,二三子系斯文脉。听王郎、一曲玉箫声,凄金石。 晞发处,怡山碧。垂钓处,沧溟白。笑而今拙宦,他年遗直。只愿常留相见面,未宜轻屈平生膝。有狂谈、欲吐且休休,惊邻壁。
Read Details[ 汉 ] 司马迁
一主旨和情节 鸿门宴是项羽和刘邦在灭秦之后长达五年的斗争的开端。虽是开端,却在某种程度上预示了这场斗争的终结。这样说,是因为作者通过对这次宴会全过程(包括会前斗争和会后余波)的描写,生动地揭示了项羽的悲剧性格:他自矜功伐而有"妇人之仁"。这种性格不改变,他就必然以失败告终。而刘邦在宴会上能化险为夷,跟善于利用对方性格弱点也是分不开的。从这段史实可以看出领袖人物的性格在历史发展重要关头上所起的作用。 本文按情节的发展过程可分三部分。 第一部分(第1、2段),交代鸿门宴的由来。 文章先指出刘、项两军的驻地及双方兵力,表明项羽占有绝对优势,战争的主动权在他手中。下文所述人物活动均与这个背景有关。斗争起因是曹无伤告密。项羽听说"沛公欲王关中",冒犯了他的尊严,当即决定进攻刘邦;他的主要谋士范增乘机揭露刘邦的野心,也力主进攻。二人认识上的差异,预示着他们对刘邦将采取不同的态度。 战争似乎已经迫在眉睫,却忽然出现了转机。项伯为报私恩夜访张良,劝他逃走,而张良反以"为韩王送沛公"为借口,将消息通知了刘邦。刘邦于是拉拢项伯,以谎言为自己辩护。项伯同意调停,并嘱咐刘邦"旦日不可不蚤自来谢项王"。由是而有鸿门宴上的斗争。 第二部分(第3、4段),写鸿门宴上的斗争。 节奏发展得快,气氛的变化也快。开始很平和,刘邦卑词"谢罪",项羽说出告密人,可见怒气全消,有和解意,且设宴招待刘邦。但范增蓄意杀死刘邦,始而"数目项王,举所佩玉以示之者三",继而命项庄舞剑,"因击沛公于坐,杀之",使气氛越来越紧张。 于是张良出招樊哙。樊哙是刘邦的参乘,有保护刘邦的责任,但无与会资格。项羽得知他的身份后,知其来意,于是借赐酒缓和一下气氛。樊哙为了将众人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来,不仅一切做得合乎礼法,而且忍辱吃了生彘肩。然后借项王"能复饮乎"之问慷慨陈词:于"王关中"一事,言虽有怀王之约,犹不敢自专,必待大王来;又就席间舞剑一事指责项王"欲诛有功之人"。故"项王未有以应",反而赐坐。至此气氛又进一步缓和,但危机仍未解除。这是宴会斗争中的高潮。 第三部分(第5、6、7段),述会后余事,包括刘邦逃席,间道至军;张良留谢,项王受璧而范增破斗;刘邦诛杀曹无伤。 本文情节按项羽是否发动进攻、刘邦能否安然逃席两个问题逐层展开,波澜横生,矛盾迭出,扣人心弦。故事首尾相应,以曹无伤告密、项羽决定进攻始,以项羽受璧、曹无伤被诛终,虽属节选,亦有相对的完整性。 二人物形象 本文主要塑造项羽的形象,集中表现了他自矜功伐的性格。因为秦的主力被他击败,各路诸侯都听命于他,承认他的"霸主"地位,所以入关后一听说刘邦"欲王关中",触犯了他的尊严,立即决定进攻;而在获悉刘邦"籍吏民,封府库",等待他来处理,便放弃了进攻打算。更由于自矜功伐,他不把刘邦视为主要对手,不想在席间杀死他,而刘邦又注意维护他的尊严,使他动了"不忍"之心,所以对范增的多次暗示"默然不应",对项庄、项伯筵间舞剑也不表态。这种"不忍"之心甚至使他对樊哙采取了格外宽容的态度:樊哙没有资格与会,本可以叱出,但他理解樊哙的心情,反而赐酒。樊哙陈词,虽有指责的话,但又把他看得比怀王更高,有"求赏"之意,都合乎他自矜功伐的心理,他内心有愧而"未有以应",于是优礼有加,赐樊哙坐。自矜功伐而又"为人不忍",虽一时成功,最后终不免于失败。 写项羽听了曹无伤告密之后的反应和听了项伯劝解之后的反应,形成两个极端,把项羽毫无主见,不辨忠奸,既易冲动又易受骗的性格勾画得十分鲜明。写项羽在鸿门宴上既不顾范增再三催促杀刘邦的暗示,又不制止项庄意在杀刘邦的舞剑,还把樊哙的愤激当作豪壮,对刘邦的逃席行为听之任之,处处表现他的优柔寡断。 司马迁是把项羽当作悲剧英雄来描写的,他曾这样评论道:"自矜功伐,奋其私智而不师古,谓霸王之业,欲以力征经营天下,五年卒亡其国。"本文虽只写出人物的一个侧面,却未尝不能窥一斑而知全豹。 刘邦的形象也写得很生动。去鸿门"谢罪",虽有项伯居中调停,其实是身入虎穴,命运难卜,但非此不足以平项羽之怒,仍如约而往;回到军中,"立诛杀曹无伤",从这些事能看出他的坚决果断。他一向待人傲慢,这一回又是"先破秦入咸阳",是"有大功"之人,但在项羽面前谦词卑礼,惟恐有所不至--在宴会上屈居下座,他安之若素,出而未辞也觉得于礼不合,这又表现了他能屈能伸的性格。至于他的狡诈多端,从骂鲰生、拉拢项伯、骂告密人等细节中,都表现得很明显。 三写作特点 1.在矛盾斗争中刻画人物。作者塑造项羽的形象主要抓住四个问题:是否对刘邦发动进攻;是否在席间杀死刘邦;对樊哙的越礼行为采取什么态度;对刘邦逃席又采取什么态度。这些,上面已有分析。这里附带说说樊哙。樊哙在危急的关头不顾卫士阻拦,闯入中军帐,表现了极大的勇敢。但入帐后的种种行动都是有礼有节的,先"披帷西向立,瞋目视项王",以引起项羽注意;项羽赐酒,他先拜谢,然后站着喝,随后连生彘肩也吃了;他借机讥讽项王,却又替刘邦求赏,暗寓尊崇项羽之意,这又说明他粗中有细。 2.运用对照手法烘托人物形象。如:刘邦和项羽;张良和范增。
Read Details[ 清 ] 曹溶
晚风乍急,山势茫茫,曾诧龙踞。一片云帆,游子寄愁何处。战舰横空天际落,百年都付渔樵语。算羁栖,甫羊城挑菜,又飘江絮。 念处士、葛巾漉酒,解组投闲,田舍如故。手种黄花,那管怒潮来去。孤帐惊寒芦荻岸,石钟声送长宵曙。正无聊,喜猿啼,对销兰炷。
Read Details[ 清 ] 查慎行
三闾祠是清代诗人查初白创作的一首诗歌。作於康熙十九年(西元一六八〇年)。诗人虽已逾而立之年,衹是一介书生,却毅然应贵州巡抚杨雍建之招,入其幕府,参与平定「三藩之乱」。本诗就是初白随军入黔途径湖南常德府武陵县时,凭吊屈原祠时所做。此时的诗人,正处於满怀壮志而前程莫测之际。屈原举世都找不到知己,不容於朝廷,被谗言中伤,敢逐沅、湘。行吟泽畔,不能为国尽力,眼睁睁看着楚国为虎狼之秦所灭,最终投江自尽的遭遇和命运引起了他强烈的共鸣。
Read Details[ 周 ] 释迦牟尼
本章说各种表相都是虚妄不实的,这就是真理之体现。“诸相非相”,即要透过“诸相”的表面现象看到实质不是“相”而是“空”,佛的三十二种相都是为引导世俗人进入信仰的“方便法门”,进入信仰后要进一步认识到“空”的本质,才算懂了佛教的真谛,也就是见到了真正的如来。这也就是“如理”的“实见”。前人阐释说:“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颂曰:凡相灭时性不灭,真如觉体离尘埃。了悟断常根果别,此名佛眼见如来。”
Read Details[ 周 ] 左丘明
【经】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秋九月癸巳,子野卒。己亥,仲孙羯卒。冬十月,滕子来会葬。癸酉,葬我君襄公。十有一月,莒人杀其君密州。 【传】三十一年春,王正月,穆叔至自会,见孟孝伯,语之曰:「赵孟将死矣。其语偷,不似民主。且年未盈五十,而谆谆焉如八九十者,弗能久矣。若赵孟死,为政者其韩子乎!吾子盍与季孙言之,可以树善,君子也。晋君将失政矣,若不树焉,使早备鲁,既而政在大夫,韩子懦弱,大夫多贪,求欲无厌,齐、楚未足与也,鲁其惧哉!」孝伯曰:「人生几何?谁能无偷?朝不及夕,将安用树?」穆叔出而告人曰:「孟孙将死矣。吾语诸赵孟之偷也,而又甚焉。」又与季孙语晋故,季孙不从。 及赵文子卒,晋公室卑,政在侈家。韩宣子为政,为能图诸侯。鲁不堪晋求,谗慝弘多,是以有平丘之会。 齐子尾害闾丘婴,欲杀之,使帅师以伐阳州。我问师故。夏五月,子尾杀闾丘婴以说于我师。工偻洒、渻灶、孔虺、贾寅出奔莒。出群公子。 公作楚宫。穆叔曰:「《大誓》云:『民之所欲,天必从之。』君欲楚也夫!故作其宫。若不复适楚,必死是宫也。」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叔仲带窃其拱璧,以与御人,纳诸其怀而从取之,由是得罪。 立胡女敬归之子子野,次于季氏。秋九月癸巳,卒,毁也。 己亥,孟孝伯卒。 立敬归之娣齐归之子公子裯,穆叔不欲,曰:「大子死,有母弟则立之,无则长立。年钧择贤,义钧则卜,古之道也。非适嗣,何必娣之子?且是人也,居丧而不哀,在戚而有嘉容,是谓不度。不度之人,鲜不为患。若果立之,必为季氏忧。」武子不听,卒立之。比及葬,三易衰,衰衽如故衰。于是昭公十九年矣,犹有童心,君子是以知其不能终也。 冬十月,滕成公来会葬,惰而多涕。子服惠伯曰:「滕君将死矣!怠于其位,而哀已甚,兆于死所矣。能无从乎?」癸酉,葬襄公。 公薨之月,子产相郑伯以如晋,晋侯以我丧故,未之见也。子产使尽坏其馆之垣而纳车马焉。士文伯让之,曰:「敝邑以政刑之不修,寇盗充斥,无若诸侯之属辱在寡君者何?是以令吏人完客所馆,高其□闳,厚其墙垣,以无忧客使。今吾子坏之,虽从者能戒,其若异客何?以敝邑之为盟主,缮完葺墙,以待宾客,若皆毁之,其何以共命?寡君使□请命。」对曰:「以敝邑褊小,介于大国,诛求无时,是以不敢宁居,悉索敝赋,以来会时事。逢执之不间,而未得见,又不获闻命,未知见时,不敢输币,亦不敢暴露。其输之,则君之府实也,非荐陈之,不敢输也。其暴露之,则恐燥湿之不时而朽蠹,以重敝邑之罪。侨闻文公之为盟主也,宫室卑庳,无观台榭,以崇大诸侯之馆。馆如公寝,库厩缮修,司空以时平易道路,圬人以时塓馆宫室。诸侯宾至,甸设庭燎,仆人巡宫,车马有所,宾从有代,巾车脂辖,隶人牧圉,各瞻其事,百官之属,各展其物。公不留宾,而亦无废事,忧乐同之,事则巡之,教其不知,而恤其不足。宾至如归,无宁灾患?不畏寇盗,而亦不患燥湿。今铜鞮之宫数里,而诸侯舍于隶人。门不容车,而不可逾越。盗贼公行,而天厉不戒。宾见无时,命不可知。若又勿坏,是无所藏币,以重罪也。敢请执事,将何以命之?虽君之有鲁丧,亦敝邑之忧也。若获荐币,修垣而行,君之惠也,敢惮勤劳?」文伯覆命,赵文子曰:「信!我实不德,而以隶人之垣以赢诸侯,是吾罪也。」使士文伯谢不敏焉。晋侯见郑伯,有加礼,厚其宴好而归之。乃筑诸侯之馆。 叔向曰:「辞之不可以已也如是夫!子产有辞,诸侯赖之,若之何其释辞也?《诗》曰:『辞之辑矣,民之协矣。辞之绎矣,民之莫矣。』其知之矣。」 郑子皮使印段如楚,以适晋告,礼也。 莒犁比公生去疾及展舆,既立展舆,又废之。犁比公虐,国人患之。十一月,展舆因国人以攻莒子,弑之,乃立。去疾奔齐,齐出也。展舆,吴出也。书曰「莒人弑其君买朱锄。」言罪之在也。 吴子使屈狐庸聘于晋,通路也。赵文子问焉,曰:「延州来季子其果立乎?巢陨诸樊,阍戕戴吴,天似启之,何如?」对曰:「不立。是二王之命也,非启季子也。若天所启,其在今嗣君乎!甚德而度,德不失民,度不失事,民亲而事有序,其天所启也。有吴国者,必此君之子孙实终之。季子,守节者也。虽有国,不立。」 十二月,北宫文子相卫襄公以如楚,宋之盟故也。过郑,印段廷劳于棐林,如聘礼而以劳辞。文子入聘。子羽为行人,冯简子与子大叔逆客。事毕而出,言于卫侯曰:「郑有礼,其数世之福也,其无大国之讨乎!《诗》曰:『谁能执热,逝不以濯。』礼之于政,如热之有濯也。濯以救热,何患之有?」 子产之从政也,择能而使之。冯简子能断大事,子大叔美秀而文,公孙挥能知四国之为,而辨于其大夫之族姓、班位、贵贱、能否,而又善为辞令,裨谌能谋,谋于野则获,谋于邑则否。郑国将有诸侯之事,子产乃问四国之为于子羽,且使多为辞令。与裨谌乘以适野,使谋可否。而告冯简子,使断之。事成,乃授子大叔使行之,以应对宾客。是以鲜有败事。北宫文子所谓有礼也。 郑人游于乡校,以论执政。然明谓子产曰:「毁乡校,何如?」子产曰:「何为?夫人朝夕退而游焉,以议执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则行之。其所恶者,吾则改之。是吾师也,若之何毁之?我闻忠善以损怨,不闻作威以防怨。岂不遽止,然犹防川,大决所犯,伤人必多,吾不克救也。不如小决使道。不如吾闻而药之也。」然明曰:「蔑也今而后知吾子之信可事也。小人实不才,若果行此,其郑国实赖之,岂唯二三臣?」 仲尼闻是语也,曰:「以是观之,人谓子产不仁,吾不信也。」 子皮欲使尹何为邑。子产曰:「少,未知可否?」子皮曰:「愿,吾爱之,不吾叛也。使夫往而学焉,夫亦愈知治矣。」子产曰:「不可。人之爱人,求利之也。今吾子爱人则以政,犹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伤实多。子之爱人,伤之而已,其谁敢求爱于子?子于郑国,栋也,栋折榱崩,侨将厌焉,敢不尽言?子有美锦,不使人学制焉。大官、大邑,身之所庇也,而使学者制焉,其为美锦,不亦多乎?侨闻学而后入政,未闻以政学者也。若果行此,必有所害。譬如田猎,射御贯则能获禽,若未尝登车射御,则败绩厌覆是惧,何暇思获?」子皮曰:「善哉!虎不敏。吾闻君子务知大者、远者,小人务知小者、近者。我,小人也。衣服附在吾身,我知而慎之。大官、大邑所以庇身也,我远而慢之。微子之言,吾不知也。他日我曰:『子为郑国,我为吾家,以庇焉,其可也。』今而后知不足。自今,请虽吾家,听子而行。」子产曰:「人心之不同,如其面焉。吾岂敢谓子面如吾面乎?抑心所谓危,亦以告也。」子皮以为忠,故委政焉。子产是以能为郑国。 卫侯在楚,北宫文子见令尹围之威仪,言于卫侯曰:「令尹似君矣!将有他志,虽获其志,不能终也。《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终之实难,令尹其将不免?」公曰:「子何以知之?」对曰:「《诗》云:『敬慎威仪,惟民之则。』令尹无威仪,民无则焉。民所不则,以在民上,不可以终。」公曰:「善哉!何谓威仪?」对曰:「有威而可畏谓之威,有仪而可像谓之仪。君有君之威仪,其臣畏而爱之,则而象之,故能有其国家,令闻长世。臣有臣之威仪,其下畏而爱之,故能守其官职,保族宜家。顺是以下皆如是,是以上下能相固也。《卫诗》曰:『威仪棣棣,不可选也。』言君臣、上下、父子、兄弟、内外、大小皆有威仪也。《周诗》曰:『朋友攸摄,摄以威仪。』言朋友之道,必相教训以威仪也。《周书》数文王之德,曰:『大国畏其力,小国怀其德。』言畏而爱之也。《诗》云:『不识不知,顺帝之则。』言则而象之也。纣囚文王七年,诸侯皆从之囚。纣于是乎惧而归之,可谓爱之。文王伐崇,再驾而降为臣,蛮夷帅服,可谓畏之。文王之功,天下诵而歌舞之,可谓则之,文王之行,至今为法,可谓象之。有威仪也。故君子在位可畏,施舍可爱,进退可度,周旋可则,容止可观,作事可法,德行可像,声气可乐,动作有文,言语有章,以临其下,谓之有威仪也。」
Read Details[ 唐 ] 白居易
月日,居易白。微之足下:自足下谪江陵至于今,凡枉赠答诗仅百篇,每诗来,或辱序,或辱书,冠于卷首,皆所以陈古今歌诗之义,且自叙为文因缘与年月之远近也。仆既受足下诗,又谕足下此意,常欲承答来旨,粗论歌诗大端,并自述为文之意,总为一书,致足下前。累岁已来,牵故少暇,间有容隙,或欲为之,又自思所陈亦无足下之见,临纸复罢者数四,卒不能成就其志,以至于今。今俟罪浔阳,除盥栉食寝外无馀事,因览足下去通州日所留新旧文二十六轴,开卷得意,忽如会面,心所畜者,便欲快言,往往自疑不知相去万里也。既而愤悱之气,思有所泄,遂追就前志,勉为此书,足下幸试为仆留意一省。 夫文尚矣。三才各有文:天之文,三光首之;地之文,五材首之;人之文,六经首之。就六经言,诗又首之。何者?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感人心者,莫先乎情,莫始乎言,莫切乎声,莫深乎义。诗者:根情、苗言、华声、实义。上自贤圣,下至愚騃,微及豚鱼,幽及鬼神,群分而气同,形异而情一,未有声入而不应,情交而不感者。圣人知其然,因其言经之以六义,缘其声纬之以五音,音有韵,义有类,韵协则言顺,言顺则声易入,类举则情见,情见则感易交。于是乎孕大含深,贯微洞密,上下通而一气泰,忧乐合而百志熙。五帝三皇所以直道而行,垂拱而理者,揭此以为大柄,决此以为大宝也。故闻「元首明股肱良」之歌,则知虞道昌矣;闻「五子洛汭」之歌,则知夏政荒矣。言者无罪,闻者足戒,言者闻者,莫不两尽其心焉。洎周衰秦兴,采诗官废,上不以诗补察时政,下不以歌泄导人情,乃至于谄成之风动,救失之道缺,于时六义始刓矣。国风变为骚辞,五言始于苏李,苏李骚人皆不遇者,各系其志发而为文,故河梁之句止于伤别,泽畔之吟归于怨思,彷徨抑郁不暇及他耳。然去诗未远,梗概尚存,故兴离别则引双凫一雁为喻,讽君子小人则引香草恶鸟为比,虽义类不具犹得风人之什二三焉,于时六义始缺矣。晋宋已还得者盖寡:以康乐之奥博,多溺于山水,以渊明之高古,偏放于田园,江鲍之流又狭于此,如梁鸿五噫之例者,百无一二焉!于时六义寖微矣。陵夷至于梁陈间,率不过嘲风雪、弄花草而已。噫!风雪花草之物,三百篇中岂舍之乎!顾所用何如耳。设如「北风其凉」,假风以刺威虐也;「雨雪霏霏」,因雪以愍征役也;「棠棣之华」,感华以讽兄弟也;「采采芣苢」,美草以乐有子也。皆兴发于此而义归于彼。反是者可乎哉!然则「馀霞散成绮,澄江净如练」、「离花先委露,别叶乍辞风」之什,丽则丽矣,吾不知其所讽焉,故仆所谓嘲风雪、弄花草而已,于时六义尽去矣。唐兴二百年,其间诗人不可胜数,所可举者:陈子昂有《感遇诗》二十首、鲍防有《感兴诗》十五首。又诗之豪者,世称李杜,李之作,才矣,奇矣,人不逮矣!索其风雅比兴,十无一焉。杜诗最多,可传者千馀篇,至于贯穿今古覼缕格律,尽工尽善又过于李,然撮其《新安吏》《石壕吏》《潼关吏》《塞芦子》《留花门》之章、「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之句,亦不过三四十首。杜尚如此,况不逮杜者乎! 仆尝痛诗道崩坏,忽忽愤发,或食辍哺、夜辍寝,不量才力,欲扶起之。嗟乎!事有大谬者,又不可一二而言!然亦不能不粗陈于左右:仆始生六七月时,乳母抱弄于书屏下,有指无字之字示仆者,仆虽口未能言,心已默识,后有问此二字者,虽百十其试,而指之不差,则仆宿习之缘,已在文字中矣。及五六岁,便学为诗,九岁谙识声韵,十五六始知有进士,苦节读书,二十已来,昼课赋夜课书,间又课诗,不遑寝息矣,以至于口舌成疮、手肘成胝,既壮而肤革不丰盈,未老而齿发早衰白,瞥瞥然如飞蝇垂珠在眸子中也,动以万数!盖以苦学力文所致。又自悲矣家贫多故,二十七方从乡赋。既第之后,虽专于科试,亦不废诗,及授校书郎时已盈三四百首,或出示交友如足下辈,见皆谓之工,其实未窥作者之域耳。自登朝来,年齿渐长,阅事渐多,每与人言多询时务,每读书史多求理道,始知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是时皇帝初即位,宰府有正人,屡降玺书,访人急病。仆当此日,擢在翰林,身是谏官,月请谏纸启奏之外,有可以救济人病裨补时阙而难于指言者,辄咏歌之,欲稍稍递进闻于上:上以广宸聪,副忧勤;次以酬恩奖,塞言责;下以复吾平生之志。岂图志未就而悔已生,言未闻而谤已成矣!又请为左右终言之:凡闻仆贺雨诗,而众口籍籍,已谓非宜矣;闻仆哭孔戡诗,众面脉脉,尽不悦矣;闻《秦中吟》,则权豪贵近者相目而变色矣;闻乐游园寄足下诗,则执政柄者扼腕矣;闻宿紫阁村诗,则握军要者切齿矣。大率如此,不可遍举。不相与者号为沽名,号为诋讦,号为讪谤。苟相与者,则如牛僧孺之诫焉,乃至骨肉妻孥皆以我为非也。其不我非者,举世不过三两人:有邓鲂者,见仆诗而喜,无何而鲂死;有唐衢者,见仆诗而泣,未几而衢死;其馀则足下,足下又十年来困踬若此。呜呼!岂六义四始之风天将破坏不可支持耶?抑又不知天之意,不欲使下人之病苦闻于上耶?不然,何有志于诗者不利若此之甚也! 然仆又自思关东一男子耳,除读书属文外,其他懵然无知,乃至书画棋博可以接群居之欢者,一无通晓,即其愚拙可知矣。初应进士时,中朝无缌麻之亲,达官无半面之旧,策蹇步于利足之途,张空弮于战文之场,十年之间,三登科第,名入众耳,迹升清贯,出交贤俊,入侍冕旒。始得名于文章,终得罪于文章,亦其宜也!日者又闻亲友间说:礼吏部举选人,多以仆私试赋判传为准的,其馀诗句亦往往在人口中。仆恧然自愧,不之信也。及再来长安,又闻有军使高霞寓者欲娉倡妓,妓大夸曰:「我诵得白学士《长恨歌》,岂同他妓哉!」由是增价。又足下书云:到通州日,见江馆柱间有题仆诗者,复何人哉。又昨过汉南日,适遇主人集众乐娱他宾,诸妓见仆来,指而相顾曰:「此是《秦中吟》《长恨歌》主耳。」自长安抵江西,三四千里,凡乡校佛寺逆旅行舟之中,往往有题仆诗者,士庶僧徒孀妇处女之口,每每有咏仆诗者。此诚雕虫之戏,不足为多,然今时俗所重正在此耳。虽前贤如渊云者、前辈如李杜者,亦未能忘情于其间哉。古人云:「名者公器,不可以多取。」仆是何者?窃时之名已多,既窃时名,又欲窃时之富贵,使己为造物者,肯兼与之乎!今之迍穷,理固然也。况诗人多蹇,如陈子昂杜甫各授一拾遗,而迍剥至死;李白孟浩然辈,不及一命,穷悴终身;近日孟郊六十,终试协律;张籍五十,未离一太祝。彼何人哉!彼何人哉!况仆之才,又不逮彼。今虽谪佐远郡,而官品至第五,月俸四五万,寒有衣、饥有食,给身之外施及家人,亦可谓不负白氏之子矣!微之微之,勿念我哉。 仆数月来检讨囊袠中,得新旧诗,各以类分,分为卷目:自拾遗来,凡所遇所感,关于美刺兴比者,又自武德讫元和,因事立题,题为「新乐府」者,共一百五十首,谓之「讽谕诗」;又或退公独处,或移病闲居,知足保和吟玩情性者一百首,谓之「闲适诗」;又有事物牵于外,情理动于内,随感遇而形于叹咏者一百首,谓之「感伤诗」;又有五言、七言、长句、绝句,自一百韵至两韵者四百馀首,谓之「杂律诗」。凡为十五卷,约八百首,异时相见,当尽致于执事。微之,古人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仆虽不肖,常师此语。大丈夫所守者道,所待者时。时之来也,为云龙为风鹏,勃然突然,陈力以出;时之不来也,为雾豹为冥鸿,寂兮寥兮,奉身而退。进退出处,何往而不自得哉。故仆志在兼济,行在独善,奉而始终之则为道,言而发明之则为诗。谓之「讽谕诗」,兼济之志也;谓之「闲适诗」,独善之义也。故览仆诗,知仆之道焉。其馀杂律诗,或诱于一时一物,发于一笑一吟,率然成章非平生所尚者,但以亲朋合散之际,取其释恨佐欢。今铨次之间,未能删去,他时有为我编集斯文者,略之可也。 微之,夫贵耳贱目,荣古陋今,人之大情也!仆不能远征古旧,如近岁韦苏州歌行,才丽之外,颇近兴讽,其五言诗又高雅闲澹,自成一家之体,今之秉笔者谁能及之!然当苏州在时,人亦未甚爱重,必待身后,然人贵之。今仆之诗,人所爱者,悉不过杂律诗与《长恨歌》已下耳,时之所重,仆之所轻。至于讽谕者,意激而言质;闲适者,思澹而词迂。以质合迂,宜人之不爱也。今所爱者,并世而生独足下耳,然千百年后,安知复无如足下者出而知爱我诗哉。故自八九年来,与足下小通则以诗相戒,小穷则以诗相勉,索居则以诗相慰,同处则以诗相娱,知吾最要,率以诗也。如今年春游城南时,与足下马上相戏,因各诵新艳小律,不杂他篇,自皇子陂归昭国里,迭吟递唱不绝声者二十里馀,樊李在傍无所措口。知我者以为诗仙,不知我者以为诗魔。何则?劳心灵、役声气,连朝接夕不自知其苦,非魔而何?偶同人当美景,或花时宴罢,或月夜酒酣,一咏一吟,不知老之将至,虽骖鸾鹤游蓬瀛者之适无以加于此焉,又非仙而何?微之微之,此吾所以与足下外形骸,脱踪迹,傲轩鼎,轻人寰者,又以此也。当此之时,足下兴有馀力,且欲与仆悉索还往中诗,取其尤长者,如张十八古乐府,李二十新歌行,卢杨二秘书律诗,窦七元八绝句,博搜精掇编而次之,号「元白往还诗集」,众君子得拟议于此者,莫不踊跃欣喜,以为盛事。嗟乎!言未终而足下左转,不数月而仆又继行,心期索然,何日成就!又可为之叹息矣。又仆尝语足下,凡人为文,私于自是,不忍于割截,或失于繁多;其间妍蚩,益又自惑。必待交友有公鉴无姑息者,讨论而削夺之,然后繁简当否得其中矣。况仆与足下为文尤患其多,己尚病之,况他人乎!今且各纂诗笔,粗为卷第,待与足下相见日,各出所有,终前志焉,又不知相遇是何年,相见在何地,溘然而至则如之何!微之微之,知我心哉! 浔阳腊月,江风苦寒,岁暮鲜欢,夜长无睡。引笔铺纸,悄然灯前,有念则书,言无次第。勿以繁杂为倦,且以代一夕之话也。 微之微之!知我心哉,乐天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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